第二节
四人到了隔天早上,穿梭在新宿车站附近、亮绿灯的人变更多了,使得“安西美晴大预言”更具可信度。
裕一在交通尖峰期的地下道进行监视活动。无线电传来身在东口的八木声音:“喂,到处都是绿灯欸!这种情形真的不太妙吧?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不断出现黄灯。”
“可是,能怎么办?”市川应道,“就算一个个救,也要花很多工夫。”
“没办法一口气救全部人吗?”美晴说,“有没有方法一次呼吁很多人呢?”
“像是示威游行吗?如果我们不是幽灵的话,就能上街示威游行了。”
八木嗤之以鼻,“就我们四个人示威游行?看起来只像在练习舞龙舞狮吧?这样吧,我们制作巨幅标语上街裸奔。”
“太下流了。发动全国自行车队怎么样?”
“等等,各位。”裕一打断他们上个世纪的对话,“我有一个好主意。要不要到西口集合?”
“要做什么?”
“街头演讲。”
五分钟后,众人集合,共商演讲内容。十分钟后,四人拿起大声公,开始大声向路人呼吁。
“各位,你们想必过得很辛苦吧?别客气,尽管向身边的人叫苦或吐苦水!”
“如果没人肯听的话,就上酒店向酒店小姐说!”
“比起死得轰轰烈烈,不如活得苟且偷生!”
“要当喜剧主角,别当悲剧主角!”
“比起自杀身亡,活得像行尸走肉反而比较轻松!”
“不用拼命奋斗求生存,只要活在世上就够了!”
“躺在床上放松全身,就能实际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比起哲学家或宗教家,有时搞笑艺人对社会更有贡献!”
“或像职棒职手的全叠打也很振奋人心!”
“螺旋桨和喷射引擎是多余的,让我们化身为滑翔机等待徐风吹来吧!”
或许是裕一他们的呼吁发挥效果,亮绿灯身影晃动的人数渐渐减少。
“不过话说回来,”市川喘口气后说,“心里有烦恼的,果然还是团块世代的人居多。”
“因为年龄的缘故吗?”裕一试探性地问。
“不晓得,与其说是年龄,倒不如说是世代。”
裕一分不清这两个词有何不同。
市川眺望剪票口前川流不息的乘客人潮:“裕一老弟你想像得到,我们这一代小时候怀抱着怎样的梦想吗?”
“博士或阁揆?”
“不是,”市川笑道,“出生于战后的我们,梦想就是填饱肚子。我们是所谓的‘饥荒儿童’,朋友个个都瘦得皮包骨,穿着小一号的衣服,脸上挂着鼻涕。但是,想吃饱的梦想还没实现就变成了大人。即使想要改变社会,发起学生运动,也只是反遭政府强力打压。我们总是被视为碍眼的东西……会愤世嫉俗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裕一仔细打量身穿橘色救难队制服、个头矮小的中年男子。“市川先生也参加过示威游行吗?”
“我只参加过一次。一个学生自治会的朋友拖我带着棍子去参加,而且还是站在示威游行的第一排。那真会带给人异样的兴奋,让人产生一种或许真能改变世界的错觉。”
裕一大感意外,没想到懦弱的市川也曾有过这种年轻时代:“那,结果怎么样?”
“的人来到眼前,冷不防地一拳往我脸上揍过来,痛得我哭了出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市川面露大梦初醒的笑容。
裕一心头一怔,说到十九岁,正是自己现在的年龄,难道人四周的环境,会因时代而有如此大的差异吗?
“可是,我事后才明白,原来能够参与学生运动,也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