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卵的排列
说:“你明明有才华,为什么不再画下去。如果没有时间,就把小学老师的工作辞掉吧!想打工的话,我可以找一些插画的案子给你。”
他听见我轻率的说词,突然一脸嫌恶。我说的这些话当然不是真心的。其中掺杂了要求他更实际一点的挑衅,以及想要伤害令我疯狂的h,也有很多轻蔑这样的自己的意谓存在。不过那句话对h而言却是致命的:他也说了一句话打击我。
“像你这种人是无法了解我真正的需要。”
从此以后,他对我的一言一行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瞧不起我的兴趣嗜好。我们之间的嫌隙愈来愈大。我假装自己很坏,想要伤害他。而他也不堪示弱的反击。我前面曾经提过,他很像我。每当感情被撕裂的时候,我就会发现彼此间的相似性,甚至还有喜悦的感受。所以我对h的爱可以说是至死不渝。这种关系很复杂吧!
h可能也察觉出自己其实跟我很相似。不过他是一个相当自负的艺术家。即使世间没有人肯定他也不介意,因为他自认自己的艺术境界太高,凡人根本无法理解。抱持这种想法的h,把天性野蛮的本我完全暴露在外。h的体内潜藏着一个活生生的、纯粹的我。h和我这个世故的编辑,也许在拥有相同灵魂的同时,却宛若反方向作用的向量一样。
而h的自尊心,就是被保留在那个看似远离艺术活动的美劳老师的职业上。
“为生活奔波太无趣,与其在艺术的周边讨生活,我情愿敬而远之,这样比较干净。”
听他这样说,我才猛然醒悟自己已经在完全不了解h的情况下爱上他。换言之,我的爱情势必与h的艺术家本位意识搏斗。就这样,经过无数次的严重争执,他终于打电话过来要求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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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h是一个创作者嘛!”
瑞惠无限感慨的说,我自然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因为我一直在叨絮自己的事。
“是啊!他会画画,也会雕刻。还懂得蒐集别具特色的古董。说不定他觉得我俗不可耐。被他这样看待,我好难过,可是又无力反驳啊!因为我没有可以否定他那种想法的武器。我不像他会绘画,也没有让旁人喝采的才华。”
我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受伤的自尊心揪痛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瑞惠一派从容,把牛奶倒进空了的茶杯中。接着注入茶壶里浓黑的大吉岭红茶,用汤匙画圈似地搅拌着。我说累了,愣愣地注视着瑞惠的动作。
瑞惠喝了一口看起来味道很苦涩的奶茶,开口说道:“为什么要说失恋呢?我不认为你们已经结束了。觉得森崎你会一直跟他抗衡下去。”
“不。”我摇头,“我知道。我们已经完了。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就晓得了。那种企图追求艺术至高境界的人,不能有一个扯后腿的情人啊!那会害他被世俗污染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想得那么坏?”
“想坏?我很冷静!”
“是吗,你想太多了。不坚强一点,怎能抓住男人的心呢?”
瑞惠这番话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惊讶地抬眼。瑞惠愉快地朗声笑着。
“森崎,你爱他的全部吗?”
“当然啦!我爱他的画,也爱他的严峻。就连他那称得上傲慢的自信,我也爱。可是,我终究被他拒绝了。”
“既然如此,倘若他因为某种意外变得一无所有,你只会更爱他是不是?”
“没错!”
瑞惠优雅地泛起一抹嘲弄似的神情,笑着说:“我能够明白。这点刚刚就说过了。森崎和他的爱情会持续下去的。我想也可以这样说吧?你们会持续一辈子的。虽然你说你们已经结束了,其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