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
尼卡通的盒子中的录影带一卷一卷拿出,寻找我要找的货品。虽说现在录影带的尺度变宽了,但真枪实弹、一刀未剪、不打马赛克的录影带当然还是违法,被抓到的话就得进拘留所了。用围裙将《小女孩乐园》包起来,我走回柜台。
“多大?”留着烙腮胡的壮汉问着。
“啊?”
“里面登场的女孩子。”
“嗯——这个嘛,应该是13吧。”我随口答着。
“那我就先借个4天3夜好了。”
恋童癖的壮汉付了钱就抱着录影带,高高兴兴地走出门去了。就像是在跟他幻想中——妄想之中的——素未谋面的13岁女孩热恋中。
而我一边想着无法如愿以偿再见一面的凉香,一边叹着这个月已经不知叹了几百回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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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香田啄巳先生吗?”
对穿着从朋友那边借来的西装、衬衫及领带,像是借来的猫一样老实地在饭店的吃茶处呆坐着的我,她优雅地微笑出声问道。彷佛燠热的夏日夜晚的长廊上,风铃的清脆声响。
“是的,我是香田啄巳。”
回想起来一开始就是愚蠢的问候语。被啄巳拉拢而代替他来演这出戏,那种咒骂他的心情在转瞬之间消失无踪。
“我是柳井凉香,初次见面。”
华丽而烫成大波浪的栗色头发,令人联想到那幅含羞带怯站在贝壳上的“维纳斯的诞生”。被她那深刻在眼尾反侧的杏仁眼注视着,我心狂跳不已,握住她伸出的手。那是涂着粉红珠光指甲油,白而纤长的手。大襟领的无袖连衣裙,高耸的胸脯将画在胸前的黄色向日葵挺得老高。
“要来点什么?”坐在她正对面,我有些紧张地伸出菜单。
“这样嘛,那就葡萄柚汁好了。”
在我向女服务生点东西的那一段时间,那视线以电光石火的速度从作为我们碰面记号的GUCCI的手提公事包看到OXFORD的有绳皮鞋,再把PaulSteward的细纹西装从下看到上,当女服务生转过身去后她就紧紧盯住我的眼睛。
要说你真漂亮吗?杏仁形的茶色大眼看不见失望的神色,反而浮起了温柔的笑容。叫做“安洁罗”的婚姻介绍所对于香田啄巳的事,应该会是“生物科技企业的精英职员”,还是“飞驒地方造酒商的公子”这样介绍。就算看不出我是有才干的职员,至少GUCCI公事包跟PaulSteward的西装充分说明了我的殷富。更何况我还在钱包里放了金光闪闪的信用卡。这是大方的啄巳当作约会基金借给我的。
“纽约那边怎么样?你刚从那边出差回来吧?”
“今年那边又是个猛暑啊。连中央公园的松鼠都要输给夏天了。”
一边祈祷我的表情不要僵硬,一边照我向啄巳问来的答案回答。
“听说你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那里吧。你去过大都会美术馆跟近代美术馆吗?我很喜欢佛美尔呢。一次也好,我好想看看《弹鲁特琴的女人》原画呢。”
“啊,那个啊,很不错的东西啊。”
“你曾在圣诞节前后待在纽约吗?洛克菲勒中心有装饰25公尺高的圣诞树吧?”
“是啊是啊,很值得一看呢。”
腋下冒出了冷汗。要说我对纽约的了解,大概就是那个叫做什么的岛上有着“自由女神像”这样的事情。因为车站后面的爱情宾馆里也放着那个像的关系,如果被问到“自由女神高举火把的是哪只手”这样的问题,我可以答得出来。
“因为忙于工作并没有什么余暇可以出外走走。”我试着解释。“虽是在那边,但做的事情跟在东京的时候差不多,不是跟电脑大眼瞪小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