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睡莲
姿态离去。
“等等,你忘了你的上衣。”
加奈取来G.B破旧的麻制上衣披挂在他的肩上。G.B飞快地吻了吻她的小耳朵,递给她几张纸钞。
加奈像是难以置信似的,可爱地笑着。
那时候我倚着洗脸台,咀嚼着像妓女情夫般的苦涩心情。不,不是像。现在的我彻彻底底的,是妓女的情夫。纯粹的男妾的素质,我尚未习染。我咀嚼着那苦涩,那被乱切切得破碎的自尊。
我不可能求助家人的救济。衿子的事父母也知道吧。母亲非常喜欢衿子。既然不期待有收入,只好靠加奈养了。
但是加奈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养我。爱,这种字眼跟我们是无缘的。充其量下过是在异国,我们透过相同的语言彼此随便依靠罢了。
横竖加奈会发现养我这个麻烦是没什么道理的。还有,既然如此,她会屈从这个枯草颜色头发的男人手上可能性是很高的。何况,他和我不一样,他是爱加奈的。
那天晚上我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打开G.B带来的巧克力盒,高兴似地递给我。我看都不看地,用缎带绑好塞进床上的枕头下面。
隔天午后,我抱了几张画出门。在日耳曼教堂附近,能换钱的东西都能交易。
我继续搭地铁往6区。在奥德翁站下车,我在街道上闲逛。这附近充满巴黎的妩媚。异国来的天真浪漫年轻人像是不得不被妓女般的妩媚给附体。
石造建筑物的暗影落在圣坦多列商店街。第一眼的感觉彷佛过往的行人都一下子冻结了。穿过圣茹琵斯路来到圣日尔曼教堂。路上停满违规停车的车子。街上满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
既然要找画廊的话我打算多参考几家路上的店。现在特别需要钱,因此只要能卖出两三幅画,得几个钱也就很棒了。
为了让情绪沉稳下来,我进了一家咖啡厅,挑了个面向马路的位置坐下来。为了消除疲倦吐了口大气,我饮着咖啡。
就在那时,我看到令我难以置信的事。
我扔下东西不管跑出咖啡厅。我推挤开无数的人。
我朝着目标中的背影渐渐靠近。在转角的地方,我抓住她的手臂。飘长的黑发转头过来,惊叫出声。
是衿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激烈地一再重复说道,那场面有些失控。我调整紊乱的气息边说。
“为什么?你不是死了吗?”
或许是因为衿子的尖叫声吧,周围开始众集围观的人群。衿子用手帕捣住嘴,接而挺身向人群说明:没发生什么事。那是一口令人惊叹的流利法语。
我们回到方才的咖啡厅。衿子开始啜泣。
“请从头开始为我说明一切。”
我冷静得让自己都有点惊讶。和加奈过尽荒诞的生活后,或许没有任何事可以惊动我了。
衿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非常后悔对你做出差劲的事。只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不出其它的解决办法啊。”
“我不想听你辩解的理由。”
我冷淡的口气让她顿时畏怯,她立刻接着说:
“日本大使馆的镰田先生记得吗?”
我点点头。他是操纵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对我而言是容易想像的。
“当我跟他说,你沉迷于酒精又对我施加暴力时,他开始帮我想怎样让我逃脱你。计划是这样的:首先得让我消失。镰田向巴黎市警报告,有日本发布通缉的窃盗嫌疑犯潜居巴黎,请求当局协助。于是带着警察去找你。跟你说的是,因为我的自杀所以要听取案发前后经过,跟警察则说你是窃盗的嫌疑犯。由于是透过翻译,所以两边的说词都兜得拢。就算到了警察局,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