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睡莲
停下脚步,叫唤走在前面一点的大使馆男人。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是意外死亡吗?”
男人转身,所有的人都停住不动。
“不,是自杀。有目击者看到她纵身跳下运河。”
看来我抽到的是张下下签。
<er h3">05
巴黎警察局微暗的某一房间,我只看到床。
带着浓重鼻音的警官想和我沟通什么,都透过镰田这位大使馆的男人翻译。
多半是既定侦讯的样子。昨晚吵架的原因啦、来巴黎的种种事情啦,他全都要盘问。我边觉得自己的立场很是不利,边照他所问的回答。
衿子,叫这名字的恋人,在日本我认为是无可比拟的亲密可爱,现却溶于水中似地消逝。仅管如此,我还是简单地放弃了。也不打算责怪自己。
镰田只顾着对年长的警官说话。蓄着胡须的那位警察轻轻颔首走出房间。镰田转向我。
“今天到此为止。辛苦你了。我想日后还需要联络你,请留在原来的地址,不要搬离。”
“嗯……”
“什么事?”
“都没有确认遗体什么的,这样妥当吗?”
他略有难色。
“因为是意外死亡的尸体,所以已进行解剖了。可以帮忙确认遗物吗?”
不久,刚刚的那位警察手上拿着什么走回来。粗鲁地把东西横在我眼前。用严厉的语气不知和我说了些什么。
“这是死者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你有印象吗?”
听着镰田说话的声音,我却无法回答。眼前因泪水而模糊着。啜泣中我好不容易说出我的想法来。
“这是衿子的戒指,没错。”
那是一只将银编成细丝般模样的奢华戒指。
<er h3">06
到了黄昏,我回到家。
和我离开时一样,加奈仍横躺在床上。注意到是我,她将很薄的毯子掀开到鼻子。
我凝视她的脸。
为了确定似地,我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衿子死了,我的恋人。”
她瞪大湿润地好似要渗出液体来的眼睛。那彷佛是熬煮过的焦糖颜色的眼睛。
她因恐怖干涸着嘴唇问:
“谁杀的?”
“是自杀。昨晚在那之后,她跳下圣马罗坦运河。”
加奈的眼睛瞬间又睁得更大。像是要确定我话中的意思似的,她眨了二、三次眼睛。接着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不可思议的氛围弥漫,像是突然失去兴致似的,她闭上眼睛。
从此之后,我和加奈开始奇妙的同居生活。
警察和大使馆的男人,那之后又见了两次。衿子的事件虽然以自杀结案,但在我屋里看到游手好闲的加奈,像是推测到了大致的事情似的。
当我整理衿子遗留下来的东西时,我十分愕然。我们的存款竟然那么的少。在马赛以日币兑换来的几千块法郎,现只剩下一张百元新钞和几张十元钞票。因为钱的事我都交由衿子在处理,我并不了解。我们已经穷到快走投无路的地步。
衿子在日本时,常常把我画的画或是草稿本上的画页全部撕破丢弃。虽然非常心痛,却也莫可奈何。在我的根本里,加奈已然进驻。彷佛在因营养失调渗出血液的牙龈般的贫穷中,新的生活让人苏醒了过来。
每天、每天都光吃马铃薯。衿子带来的几床丝绸被单和备置的家俱都被变卖来付饭钱及缴房租。过去的种种我都停止去想它。
还有,我又开始画画。
我在油彩中涂上透明的小串珠,在现今画好的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