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
中但此身仍未老。仅仅是过长的坡道与阶梯令人生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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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单调漫长的道路中,我所记得的第一次喜悦,是因为送樱庭玲子离开。
为了准备大学联考,在我高二那年被请来当我德语家教的她,是爸爸以前教过的学生。
尤其那几无行人往来、被封锁的阶梯,那份封闭感及别脚的步宽反而变得有利。就漫步而言是极佳的道路,更是比任何地方都还要适合两人独处“时光”的场所。但虽说如此,会为此高兴的或许只有我而已。年长我7岁又聪明的老师,对我总是非常温柔,但那就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般。而在她来到届满1个月时,我装得若无其事问道:“老师你有恋人吗?”时,她那暗了一暗的睑色……绝不仅仅是繁多新叶的绿色映照在她脸上的关系。猛然在石阶上停住脚步的她,脸庞确是顿失血色。简短回答“啊”的她的声音那些的其实无关紧要。理解到那并非幸福圆满的恋爱,我相当高兴。
夏天,在她说因为盂兰盆会要回故乡之后,第二天母亲就约她一起吃晚餐。
每年,夏日的某个黄昏,我们都会举行招待熟人的“萤会”。那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面向庭院的小河跪坐用着晚膳,热中于闲聊罢了。“各位,请你们身着和服来参加好吗?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也穿来。”在这样说着的母亲前,她低下了脸。
当我送她回去时听见父亲说“现在的年轻女孩不会有夏天的和服吧。”的嗓音,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的我,听见母亲“可是她回答了‘好’啊!”的声音。他们两人一如以往静静的说话方式,不知为何却令我悄悄地离开了纸门之前。
但笫二天,当我还微带着杞忧时,她以极艳丽之姿出现。
“呵呵,今晚面对的是天女吗?”——父亲同事的老教授边玩弄着他因烟渍变黄的胡子,边向母亲及她做出夸张的表情。至于我,坐在一旁,只能看见于她膝上微微绽放的莲花。
她比客人早先一步告辞,由我送她出去。我等待已久的一刻……黄金般的时刻。
出了门后,复盖着石阶的树林有如巨大蝙蝠般沙沙地摇动树梢。天空中的风吼地刮过了夜空,甚至连月亮也发出及溢出被摩擦的沙沙声响,楼梯的玉石微弱地浮现出来。夜晚的空气像是潜伏着一个巨大生命体,微温而充满生命力。全部的石阶脉动着,如念珠般接连不断的玉石像芋虫般起伏蠕动,筑地围墙则如大蛇般弯曲。虽以为是喝了从未喝过的酒的缘故,却无法抹拭夜晚是活生生的这种感受。但并不会令人不快。我和她,两人像是溶入夜的气息股有种甜美的酩酊感。我们下了阶梯。
在比平常更温吞地走着的我旁,她反而以有些急切的小碎步走着。5阶、6阶,已然领先我的她发声向我说话。“这石阶似乎是为穿和服的女性设计的。虽以为是奇怪的步幅宽度,但却相当适合身着和服时走路的步宽。走两步下来吧……比平常要好走多了呢。”——我没料到她要说的是这般无趣的话题。家庭教师也有暑假,之后非得要到秋天才能见面这点令我难耐。夏季中的课外活动……我打算向她提出约会的要求。但,回头的她,视线越过了我,就像苍白的石像般冻结在夜晚的黑暗中。瞬间,我听见了她的惊叫声,并非耳边,而是在我脑中。跟着她的视线回头的我,在遥远的石阶上,看见了浮现于月光中的“她”,白色和服浮现着神秘的光芒。另一个她。怎么可能!我听见背后传来声音。“多贝鲁坚杰鲁……”
没错,是她的声音。当我回过神来时,石阶上的她一瞬间变成无法看清轮廓的母亲。直到刚刚都还高高挽起的头发,此刻却像她一样地放了下来。母亲缓缓地低下头,微微摆动着身躯走进了门内。“真怪哪!”我回过头,“老师跟妈妈……”——那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