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的报案电话
?”
“对。大概是胜也做头七时……”
“壁土掉了,洞就会变大吧?”
“是……”
“你发觉之后,就立刻修补吗?”
“大概是。”
“大概?不讲清楚可不行呀!”
老律师用锐利的眼神盯住胜也的父亲。
“没错,我可以确定。”
“既然可以确定,就不要说什么大概不大概的。讲话请讲清楚一点!”
老律师隔着老花眼镜怒视证人。
井口义彰将脸转开,好像在躲避他的视线似的。
“房江有没有从奈良赶到京都来要回胜也?”
老律师突然从别的角度逼问胜也的父亲。
“有……”
“那是胜也死前一个月左右的事吧?”
“是的。”
“听说有一个星期天早晨,房江突然在你家后门出现。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好吗?”
“好……因为后门都开着,所以房江能进来。当时她好像在窥伺里面……胜也在厨房玩塑胶玩具,珠美子正在打扫房间。”
“那时你在哪里?”
“在外面客厅看报纸。”
“哦,然后呢?”
“当我放下报纸时,恰好看到房江从后门跑进来,一言不发就要将胜也抱走……”
“那岂不是闹得天翻地复?”
“还不至于啦……不过那时她一手抱孩子,一手挥刀子,如同厉鬼般……向我们威胁说,要和孩子一起死……”
“是什么刀?”
“菜刀。房江事先就准备好了……不过,那一切都是她在演戏,她很会装……”
胜也的父亲咬牙切齿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装的?”
“因为那时我大叫:‘要死就死吧!’并扑向房江,用力抢回胜也……她挥舞菜刀向我砍来……我心里想:‘要杀就杀吧!与其将胜也交给她,还不如让我死了好……’”
井口义彰面如白纸,颤抖双唇地说出证词,好像因为想起当时那场面而很痛苦似的。
法庭内静得出奇,人人都屏息倾听。
“……如果她真的想杀我,也许我已当场丧命。不过那时我并没有考虑这些,我只是一心想保护胜也,不要让他受伤……房江已经披头散发!陷入狂乱状态……直到鲜血涌出,她才稍微镇静下来……”
“鲜血涌出?”
“我的右手腕被菜刀砍到……房江挥刀砍来时,我为了保护胜也,抱着他一转身,就在那时受伤的……我也是拼了一死……就是这道伤口。”
井口义彰伸出右手腕。那里有一道已经缝合起来的伤痕,约有五公分长。
“珠美子呢?”
“她趁我挡住房江时,带着胜也逃到隔壁的高田留女士家中去了……高田女士听到争吵声,也跑了过来……”
“也是从后门吗?”
“是的。因为她常和我们来往,就像亲戚一样……”
“哦?”
老律师嘴角向下扭曲,陷入沉思中。
“你听到刚才的证词了吧?”
老律师向户冢典子说。他们正在京都的皇城内散步。
“听到了。”
“关于房江硬要抱走胜也的事,你认为怎样?”
“胜也很可怜,成了那些自私大人的牺牲品……”
户冢典子深思之后回答。
“你也这么想吗?难得有人会考虑到胜也这孩子的心情。他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有很多事情他都懂。”
“我想,这个事件中最痛苦的人就是胜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