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旗下
生过好几次,相信下回便会补汇差额。然而下回汇入的金额却更短少。如此状况连续发生三次,到了今年春天——历史性的南北领袖会谈消息传遍全世界时——汇款终于变为零。这时候,申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周遭环境已经发生重大变化。这种情形在这十年间从不曾发生,一定有某些地方出了问题。
“土拨鼠?”
俶惠沉默了片刻,不久又小声问道:“真的只要这样就好?”
“喂,申!”
朴用污黑的手抓住申的肩膀。“假如这是政府间的正式交易的话,就不需要担心。只不过是彼此都在做同样的事,倘若被捕,像我们这种下层大概也会被特赦吧!但如果是地下组织同志的暗盘交易,会变成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在高喊和平的风潮中,害怕我们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的同志,不在少数。”
“喂!”
“谁晓得!”
“有没有那些护照,差很多。至少你有了护照就可以逃到国外。而且因为有两本,所以我才能一起逃走。这是为什么?”
“这个嘛……表面上假装帮助我,其实暗地里是要出卖我。他就是这种人!”
“假如是为了要让你放心,只要给你钱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准备护照……”
“怎样都无所谓。总之,我们只需要考虑今后的事就好了。”
她那啜泣的声音至今仍萦绕在耳边。和如此热烈爱恋的女子分手,是瞬间的决定。
“金村为什么要给你护照呢?”
“我知道会给你带来困扰,可是我实在很需要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卖我们,应该已经可以保住他的命才对,为什么会被杀害呢?”
洗手间在等候室最里面,一条狭窄通道的尽头。申慢慢地走近,走到门前时,从里面走出两名男子。在等候室中未曾见过的两张脸。往前又踏出一步时,申立刻闻到两人身上有股血味腥。申马上联想到在金村店里埋伏的情景。当时也是两个人——察觉此事时,已太迟了。
彷佛漏气般声音发出的同时,申感到侧腹部有些不适,接着马上转为疼痛。缓缓地往下一看,鲜血开始一滴、二滴地往下滴落。那两名男子若无其事地从申身旁经过,走了出去。申根本无力回头看,不,连想回头都没力气。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
好不容易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是啊!她叫千代美,中村千代美,是个好名字吧?我先生过世的母亲名叫千代,是沿袭她的名字而来的。希望她能长成一个既温柔又坚强的大人。”
——俶惠。
申喃喃自语着。在该团成立之际,申曾兴奋地将所有的事详细告诉俶惠。当时曾叮咛她不可以泄漏给其他人知道,甚至还夸口说团员如何爱国,为了祖国如何竭尽心力等。她总是冷淡的表情,无趣地搭腔。两人交往期间,申曾发誓对俶惠绝不隐瞒任何事。有关爱国青年团的成员、目的、金村的存在等等,俶惠全知道。
如今十年过去了。
或许十年太长了吧!长到足以改变政治和人生。当自己一伙人与时代隔绝,周围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俶惠厌恶故乡,想从那里挣脱出来。买房子和增建都需要花钱。
申心里明白自己的双脚颤抖不已,而且渐渐传到全身。俶惠从长椅中站起来,对着女儿大大招手。小女孩用她可爱的声音喊说:“妈妈,要回去了吗?”
申在电话亭中不断打量四周,压低声音说:“我被通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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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祖国下达命令,金村听从指示,将钱分给更适当的人。接受指令、执行指令、接受汇款、再次接到命令,这十年来,就是重覆这些动作。换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