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犯罪
、像蛇在爬似的声音的来源,这种手法和罪犯逃狱时常用的‘绳梯脱狱法’极相似。于是,这条一点五公分宽的柔软带子就成为非常便利的杀人武器。到了十点半——因为雁金玄吉的杀人计划书上写著:十一点,M来到寝室窗口气所以要提早动手——老奶奶来到玄关,穿上秘书的鞋子,走到庭院中,拿出一叠英文报纸,淋上汽油,点燃火焰,然后回到房里熄了灯。本山的证词说,除了二楼寝室外,其余的地方一片黑暗。但实际上,因为老奶奶一直在织毛线,所以她的房间本来应该是亮的。为什么她回房后要关掉电灯呢?因为她必须打开窗子,站在窗户旁边偷偷观看三楼的动静,所以她害怕此时自己的影子会映照在庭院中。接下来是火焰的用意。火焰的第一个作用,就是要向本山警告有危险。本山如果来了,一定会掉入陷阱,如今只有这个方法可以通知他。因为每个人都会害怕火焰,所以这个方法也真是妙计。第二个作用就是要让雁金玄吉坐立不安。当时雁金玄吉一定一边看着时钟,一边拿着那条绑了拆信刀的红色腰带在等候。可是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本山来,下面寝室的窗户也一直没打开,然后又见庭院有火在烧,于是他就把头伸出窗外打算看个仔细。从心理上来看,他大概会将头部‘完全’伸出窗子外吧?第三个作用是,火焰的亮光可以让老奶奶看清雁金玄吉是否已经伸出头来。接下来,老奶奶开始拉动织好的带子。她在这里也事先做了手脚。因为三楼和一楼虽然都在同一平面上,但却不一定可以将挂在窗框上的毛线带子顺利拉下来,因此老奶奶就先把那条毛线带子的一端固定在窗上,然后将另一端穿过一个水壶的把手,再绑在窗户上。就算没有水壶,只要有一个稍重的东西,上面有把手的就行了,像花瓶也可以。她拿著水壶,望著三楼。当雁金玄吉的头部完全伸出窗外时。她就将水壶用力抛出去——尽管往远的离墙壁的方向抛去,同时用力拉扯那条毛线织成的带子。这样一来,因为那条带子会从靠墙壁的方向被稍微拉往靠庭院的方向,所以就会从小圆窗的窗框上方滑落下来,于是正好套在雁金玄吉的脖子上。雁金玄吉虽然伸出头去看,但手上还拿着那条红色腰带,身体和手都还在窗户的内侧,因此当他被毛线带子套住脖子后,就想立刻转过头去,同时用手去抓带子,想将带子从脖子上扯下来。似这样一来脖子正好被带子紧紧绞住。老奶奶只需用力握住毛线带子的一端就行了,虽然她没什么力气,但被害者最后会被他自己的力量勒死。不久,老奶奶松开双手,水壶此时也已沿著带子滑回手边。然后她将带子的两端从窗上解上来,将水壶放在地板上,再用力拉扯带子的一端,将带子抽回一楼,此时雁金玄吉就往‘船舱’的地上倒下去。老奶奶将毛线带子全部抽回来后,就从其中一端开始拆解,然后还原成原来的毛线团。如此一来,谁会想到那些柔细的毛线竟然是凶暴的谋杀工具呢?最后,老奶奶又花了一整夜,将那些毛线织成袜子送给弓子夫人。
“——以上就是我的推理。我想这位老奶奶的做法是很公正的,因为她并没有嫁祸给任何人,而且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做到完全犯罪,但她却不做。她只要将雁金玄吉那份杀人计划书毁掉,就可以达到完美无缺的完全犯罪,但她并没有。这大概不是出自犯罪者的虚荣心,而是为了帮助本山吧!因为本山既没有不在场证明,又将那封假冒的信烧掉了,处境可说是十分危险:但如果让雁金玄吉的杀人计划被警方查到,那么本山显然就可以摆脱嫌疑了。老奶奶甘愿自己冒极大的危险,也要让本山能够和他所爱的弓子夫人生活在一起,因此我认为,她真是一位足以令人尊敬的凶手。”
伊丹英典说完,以十分同情的眼光望着船医那张茫然若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