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蒙陷入狱
“我……会坚持到底……”王秋伏在血泊中喃喃道。
不知过了多久,狱卒送来牢饭——一只拳头大的馒头,一小碗汤,馒头散发出浓浓的碱味和霉味,汤如白水一般淡而无味,王秋直觉得反胃,尝了点便放到旁边。狱卒收碗时嘲讽地看看他,也不说话,收了便走。
入夜,大牢里鼾声四起,王秋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哪里睡得下,脑海里响着卢蕴的话:人家都知道你为陶兴予的案子而来,再耽搁下去恐有性命之忧!现在看来那是最后的警告,因为明英正躲在附近某个地方,磨刀霍霍准备动手。
突然一闪念:解宗元不过借了点钱给义父而已,为何得知自己调查此案时如此紧张?还有郗大娘,第二天就向叶赫那拉打听原委。身为债主,欠账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数目并不很大——义父在苏州的良田和店铺足以偿债,紧张到须卢蕴连续两次出面,必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卢蕴反复强调解宗元无意与王秋为敌,他正专心致志做某件大事,不屑与江湖意气用事,既然如此他本该连接触都免了,怎会再三示好呢?由此看来王秋出现在京城,本身就对解宗元的计划形成威胁。
想到这里,王秋豁然开朗。
地下花会!
一定是地下花会!
解宗元是地下花会的组织者和布局者,而且向赌客提供高利贷,郗大娘也是赌链中的一环,妓院的生意太红火了,赚的钱需要投机生利。
解宗元试图控制会试结果,千方百计向吏部、礼部渗透,陶兴予和王未忠接到这一讯息后决定将计就计,以入伙并参赌的名义深入其中,掌握更多地下花会操纵、影响会试的秘密,以一网打尽。
然而陶王两人终究书生气太重,玩心计哪抵得上解宗元这些老江湖?很快便露出马脚。解宗元立即通报给更高级别的幕后组织者——控制会试仅仅靠吏部礼部是不行的,起码有副主考官以上级别的大鳄!于是一张密网洒了下来,陶王两人被事先罗织好的罪名打入天牢。
正想得入神,左侧墙上突然“笃笃笃”连响三下,王秋一怔,半爬半挪到墙边。墙那边见无反应,又“笃笃笃”敲了三下,王秋连忙回应,并将耳朵贴到墙上。果然过了会儿听到低低的声音:
“该吃就吃,不能饿坏身体。”
王秋道:“谢谢……大哥,在下初次入狱没有经验。”
对面长长叹息道:“谁都没有经验,全是慢慢熬出来的……你叫王秋,是飘门高手?”
“是。”王秋提防着明英派人套自己的话,不敢多说。
“要是我有你十分之一,不,哪怕百分之一赌技就好了,”那人说,“我姓陈,因在赌坊输了一百多两银子还不起,被抓进来的。”
“喔,陈大哥。”
“天底下赌坊都一样,官赌一家,一点一点地把你榨干净了,然后翻脸无情;如果碰到王先生这种高手,则串通官府往你身上泼污水,关进大牢折磨得奄奄一息才放走……今天下午是不是很难捱?这叫‘杀威棒’,先打掉你的锐气,然后天天打四五回,让你觉得活下去没意思,索性认了罪名求得解脱,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
王秋默然半晌,道:“谢谢陈大哥提醒……陈大哥能否指点一条明路?”
“哈哈,我要有本事也不会关在里面三年多,家里拿不出打点的钱,还得经常受那帮王八羔子的鸟气,不过还好,上个月我婆娘娘舅大发慈悲卖掉老家祖宅还了赌债,又托朋友到衙门上下说情,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出去了……王先生,进刑部大牢的人要想全身而退只有两个途径,一是使劲用银子,砸得越多越好,二是找来头更大的官儿,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陈大哥说得是……”
王秋还想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