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兰 皋月 夜着之鬼
,将近中午仍不见庄助时,他开始心绪不宁了。
五郎兵卫关了铺子,急忙赶到庄助住的大杂院,发现庄助不在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屋内。
那件出问题的夜着整整齐齐地叠在褥子上。五郎兵卫赶紧将它摊开,领口布已经整个拆掉了。庄助应该还有几件衣物,不知是否全部带走了,房里—件也没有。
(庄助……)
五郎兵卫问了大杂院的左邻右舍,却没有人知道庄助到底是何时离开的。倒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最近这几个月来,他变得很憔悴,偶尔会看到他眼里噙着泪。
大杂院的人都知道,庄助笨手笨脚的,也知道庄助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更替庄助担心。
“只是啊,他虽然总是一脸的悲哀,而且消瘦得那么厉害,却常常说不久就要和阿吉姑娘结婚。明明没有人问起,是他自己主动说的,说要去迎接阿吉。”
五郎兵卫一听觉得眼前—片漆黑。
庄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要离开?五郎兵卫想不通,只好找阿高和阿由商量。
“大概是被鬼附身了。”阿高说道,“他说梦见鬼,一定是真的。庄先生大概去找那个阿吉姑娘了。他不是说要去迎接吗?那就错不了。”
准新娘的阿由,不知是不是因为特别容易感动,她的眼神比五郎兵卫和阿高更显得悲伤,而且似乎更感动。
“可是,要怎么找呢?阿爸和庄助先生可能不知道,但是牵牛花花纹的浴衣到处都是。我也有—件啊。光凭浴衣,他要上哪去迎接阿吉姑娘呢?”
不过,大概总会找到吧——听到阿由如此喃喃自语,五郎兵卫也只能这么想。
阿由顺利出嫁了,五郎兵卫和阿高两人怅然若失地过日子。稻荷屋的生意依旧很好,少了庄助,五郎兵卫更显忙碌。一些常客都想知道庄助的下落,但是五郎兵卫只说他回故乡了。
然而,另—方面,五郎兵卫也拜托大杂院管理人不要收回庄助的房间,至少再等—个月,以便让庄助可以随时回来。阿高也认为这样比较好。至于那件夜着,两人说好,没有庄助的允许,最好不要擅自丢弃,于是留了下来。
因此,两人不时轮流去打扫。碍于庄助不识字,也就无法留信给他,只能拜托左邻右言,要是庄助回来了,请大家叫他马上到稻荷屋一趟。
就在某—天。
由于阿高交代褥子和夜着必须拿出来晒晒,以备庄助随时回来都可以用,所以五郎兵卫在户外摊开那件夜着——那件拆下领口布、整个微微发白、隐约有股尘埃味的麻布夜着——硒在竹竿上时,不经意间望了一眼。
他当下觉得这夜着跟新娘的外罩很像,按在竹竿上,乍看之下犹如洁白的新娘嫁衣……
五郎兵卫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庄助……)
五郎兵卫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庄助知道阿由即将出嫁,也知道五郎兵卫和阿高都由衷地替女儿高兴,更知道阿由认为这门亲事会很幸福。可是——万—他暗中喜欢阿由的话,事情又会怎样呢?
绝对不能说出来,抵死也不能说出来。庄助很清楚,要是说了出来,五郎兵卫和阿高夫妇一定很为难。他大概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出来也会令阿由感到困扰。
但是,不说出来又很痛苦。
所以他受不了了,这才让自己失踪?而且,为了不让人知道他失踪的真正理由——无缘无故失踪的话,会让人觉得忘恩负义,说不定反而会被察觉真相——这才编造那些谎言吗?又为了让谎言成真,于是拆下领口布带走?
犹如洁白新娘嫁衣的夜着,有着牵牛花花纹的领口布。
(牵牛花花纹浴衣,我也有—件。)
难道庄助想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