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丢到别人家的人是否与城崎先生受重伤的事件有所关联?不知道你清楚吗?”
我紧盯着矢野老板看,他却似乎无视于我的存在,悠然地点燃了一根烟。
接着才自言自语般地开口:
“以前在某个地方有家运输公司。”我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家很小的运输公司,算是家庭企业,员工包含内勤职员只有两、三个人。年近六十的老板自己也得身兼司机,但还是开大卡车开得很起劲。”他轻轻地吐气,一如叹息一般。
“在运输业界里,这种小公司其实很难混。但是这个老板和他的家人、员工们依然努力工作,所以公司业绩还算不错。日子过得普普通通,可是没有一个人抱怨过什么。”
说到这里矢野老板闭上了嘴巴,我不禁催他说下去:
“但是?”
矢野老板抬起头看着我:
“你怎么一下子就接‘但是’呢?”
“不然没有起承转合嘛!”
他笑了。那是长时间在户外工作的人才有的健康爽朗的笑容,笑得眼角堆满了皱纹。
“说的也是。但是呢,这个老板从一个人情上无法拒绝的客户那里收到了一张期票。这样说是好听,其实就是被迫收下这张期票。过去在生意上从来没用过期票的老板根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结果便开始一蹶不振。”
被迫收下的那张期票是张恶性的流通票据,没有背书、单纯是为了资金调度用的危险票据。
“不只是这样,这个老板的公司经营本身也很吃紧。因为这一张被迫收下的期票,资金调度越来越困难。为了防止跳票,居然用起了过去不曾使用过的手段,自己也开起了本票,最后甚至借用流通票据。后来听了会计师、财务经理人等专家的忠告,知道这样子不行,才赶紧调整经营方式……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他将香烟捺熄在烟灰缸里。
“但是改善经营方式的结果还是失败。最后一张期票,只差一个小时就能轧钱进去,却还是来不及而被退票,公司因此破产。”
全家妻离子散,身为老板的父亲不久也在失意中过世了。
“身后剩下两个小孩,守着失去老伴、憔悴寂寞的老母亲,你可以想见他们有多怨恨这人世间的无情!还好他们本性都不坏,不久后便又各自找到了工作。”
“两个人都是卡车司机吗?”
“没错。一个拥有自己的卡车,承包一些跑长途的业务。另外一个在我公司工作。”
这个“另外一个”就是将山形新闻丢到城崎家的犯人。
“这样我就懂了。”我说。
起初我从报纸是隔天送来的事实判断犯人应该是长途卡车的司机,但是只有这样并没有办法连结到新的事实,所以我请双胞胎出马监视。
“可是当我知道是贵公司卡车司机丢的报纸时,我以为我的推测出错了。一般宅配的卡车,尤其是像贵公司这种小型业者的卡车是不会定期跑长途的,和跑长途的卡车不一样。但是如果在山形县买报纸回来的卡车司机和将报纸丢进城崎家的卡车司机是不同人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矢野老板点头:
“两人感情很好,半年前他们的母亲才刚刚过世。”
“具是令人遗憾。”
“两人找到工作,建立了新的生活。”矢野老板回到正题:
“可是有一天那个在我公司工作的人在送货途中看见了作梦也难忘的一张脸。”
是银行融资课课长的脸。
“就是当时……连一个小时都不肯多等的银行行员。只要一小时,只要多等一小时就能清偿全部债务,那个银行员却不肯等。”
“就是城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