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守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问道:
“真纪姊呢?姊会怎样?她的催眠解除了吗?”
老人碰地拍拍守的肩膀,说:
“如果是这事,你不用担心。在那次示范表演后已确实解除了。你不记得有人打电话给真纪小姐了吗,那是我。我利用职称,撒了个小谎,第二天马上见面了。那时候,就确实地做了。”
守头昏脑胀地思索着,最近,真纪的样子有奇怪之处吗?
没有。当他认定没事以后,才能直视老人的脸。老人静静地说:
“事到如今,我不会撒谎了,对你不会。”
守重新握紧信封,有种安心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这个信封送给高木和子。那么,她和真纪一样会完全忘记这一切,没事了。
但是……
守心中泛起的疑问,终于还原为证言,问道:
“不过,你杀了其他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正义的制裁,”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一直浮在他嘴边的淡淡的笑,刷地消失了。
“一年以前,我还在某个大学的研究室做研究。在那里,有我亲手栽培的五名弟子,我们一直都在从事催眠治疗、生物反赣,以及在中国拥有长久传统的气功研究。如果那个研究落实的话,就能帮助许多为人际关系烦恼不已的男人,以及苦于不定期陷入忧郁症状的女性。”
老人摊开双手,悲伤地俯视着双手,继续说:“可是,那时我已察觉自己的健康出现问题了,我得了癌症。虽然动了一次手术,但癌细胞已移转到无法切除的部位了。因为太投入研究的关系,等到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不过,话说回来,人难免一死。”
他轻轻甩掉这个问题似的笑了,继续说:
“我即使死了,研究员还在。他们拥有更多的时间,能够继承我的遗志。我只要在剩余的时间里,尽量教授他们大量的知识就好了。很幸运地,现今有很好的止痛药。”
老人走近书架,抽出一本剪贴簿,翻阅着页数,指给守看。“你看这位,五个研究员里是最优秀、我最看重的部下。”
左页上有张戴着黑框眼镜,露出白齿而笑的年轻男子的相片。宽广的额头、直挺的鼻梁,镜框里的眼瞳亮亮的。
“他叫田泽贤一,天生的学者。以前,他每天神采奕奕地走进研究室。”
“你说‘以前’,这个人怎么啦?”
“自杀死了。吃了研究室里的安眠药,这是去年五月的事了。”
守抬起眼来。老人的眼睛捕捉到守的眼神,然后,他缓慢地点头说:
“他谈恋爱了,不幸的恋爱。他是个内向诚实的青年,我一直希望他所爱的女性是适合他的人。”
“是谁呢?”守问道。
高木扣子。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维持平静的语调,继续说:
“他自杀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疯掉。没参加过那么令人心碎的丧礼,为原本应该继承我的人吊丧。”
“你怎么知道田泽先生的情人是高木和子?”
“田泽写了封遗书给我,遗书里全写了。他受伤了,受了无法治疗的伤,他是真心地爱着高木和子。”
“即使这样,也不需要死,太贸然了……”
“你这么认为吗?我的弟子太过纯洁,太缺乏免疫力了,你这么想吗?”
“不,不是。”老人粗暴地断言道:
“小弟弟,你怎么看待恋爱?为何恋爱时眼中只有一个人,其他人就不行呢?为什么只对一个人着迷?那是很神秘的。对我们学者来说,是至今仍未开拓的领域呢。高木和子利用这点做为获利的手段。何况,我的弟子竟然被击倒了,一个做学问的人被击倒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