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
孝史昨天受寒,拉了肚子,服了征露丸。
“好像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你出去之后,我就跟千惠姨说,应该借你缠腰布的。”
阿蕗笑着说,但脸色又马上暗了下来,“刚才,平田叔又流了一点鼻血。”
“真的?很严重吗?”
“不,只有一点点而已。现在好像又睡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嗯……”
平田的脑袋里,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呢?就像熟过头的西瓜流出汁液一样,不断地渗出血来吗?
“对了,阿蕗,”孝史叫住正要上楼的阿蕗。“刚才出门前,我从珠子小姐那里听说了黑井的事。”
阿蕗眨着眼睛,“又是那件事”的神色,稍稍掠过了那双美丽的瞳孔。
“珠子说,她是个有点阴森的人。所以,你才会不喜欢谈黑井的事吧。听说黑井的脸色很差,就像鬼魂一样对吧?”
孝史在想,为了蒲生大将而不断穿梭时空的黑井,没有变成像平田那样吗?她不会流鼻血、昏倒,或者身体麻痹吗?
“她是个好人。”阿蕗说。“我并不是讨厌黑井还是怎么样。那个香烟盒,果然还是黑井的东西吧?”
“嗯。珠子也这么说。”
“不是珠子,要叫小姐。”
“是、是。”
阿蕗走上楼梯,而孝史走下半地下的房间。就像阿蕗说的,平田正在睡觉。鼻子底下留着淡淡的血痕。望着那痕迹,孝史觉得自己心里,一股名叫不安的鼻血也正逐渐地渗流出来。
孝史就这样在平田枕边坐了一会儿,多想无益的事也想得累了,差点打起瞌睡来。他心想这样不行,站起身来。去找点事做吧。活动身体是最好的。
汗水蒸发之后,喉咙开始渴了。孝史决定上楼,顺便绕到厨房去喝水。厨房整理得一丝不苟,早餐使用的餐具也已经收拾好,因此孝史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用。他四处张望,看到流理台边有一个小小的——大约是小桶生啤酒大小的——瓶子,旁边倒放着一根长柄勺,孝史用它取了水来喝。
为什么会有这种长柄勺?是用来汲取这里面的东西的吗?孝史打开盖子一看,瓶子里装了约一半的水。怎么看都还是水。明明有自来水,为什么还要特地储水?是有其他用途吗?
走到起居室一看,葛城医生面对桌子坐着,千惠拘谨地站在一旁。千惠一看到孝史,脸上浮现些许——接近若有似无的——生气神色。
医生对孝史说了:“千惠会陪着到医院去。”
“咦?为了舅舅吗?”
“没错。你的话,没办法照顾病人吧。还是需要女人家帮忙才行。贵之也允许了。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谢谢你。”
看到孝史对千惠低头道谢,医生笑了。
“道谢的话,去跟贵之说。”
千惠一副无视于孝史道谢的样子,语气充满不情愿地说了:“换穿的衣物还有手巾,就先借用这里有的。平田可以一个人如厕吗?”
“如厕?”
“可以一个人上厕所吗?”
“哦,我想应该没问题。”
“那,就不用白布了。迎接的车子就快来了吧?医生,那我先去准备了。”
“嗯,拜托了。”
老妇人僵硬地离开起居室。细小弯曲的身子仿佛涨满怒意,脚步急促。
“医生,”孝史说。“你们巧妙地把千惠姨跟珠子分开了呢。对吧?”
“嗳,是啊。”医生抚摸胡子。“千惠是个令人钦佩的女佣,不过就算是忠心护主,也得看情况。抢先一步下手比较好。”
“不过,我觉得医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