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日的伤痕
在她的心中扩散着,就像她自己受到了追究和谴责一样。
“首先,从第一页开始吧!”中泽把白色封面的日记本放在了早奈美前边的床上。这一页正好是9月8日那一天的日记,“你看一看,这一段写着:‘在我的内心产生了疑惑,可是这疑惑却是非常淡漠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不想把这无益的不安给予早奈美。’这是关于什么的不安呢?”
早奈美又前后地看了一遍这段文章,可是却想不出明确的答案,因此歪着头思考着。中泽依然把那像刺向早奈美的锐利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催促着她答复。
“我也不明白啊!还是,好像是不是他怀疑在你和我之间产生了过错那样的……”
“这不是开玩笑!不认真地对待怎么行呢?”中泽烦躁起来,发怒地说,“这篇日记,记述了先生一个人札幌前的心情。关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没有否定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且还认为自己的疑惑是淡漠的。因此他不想告诉你,不想给予你不安。下边他写道:‘我不得不一个人去了札幌’。是不是能这样认为呢?他为了消除自己的那个疑惑,竟然一个人去了礼幌。所谓的这个疑惑,究竟是什么呢?”
早奈美又翻着日记本往下看了看,终于找出了像记述疑惑的内容的段落。
“喂,说不定,是他的那个手指的事。8月23日,真渊去札幌拜见了教授,向教授详细地讲了自己的病情。最近,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可是他对我却只字未提。”
“喔……”中泽感到仍然没有理解,可是大体上认为:也许就是这件事。他把下嘴唇突出来紧闭着嘴。
“我心里产生的疑惑,也是相当淡漠的……他的挠骨神经麻痹的诊断,不是以前就已经下来了吗?”
“是呀!可是,他对外人只说得了很轻的腱鞘炎啊!”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感到他进一步产生了疑惑是不可理解的了。喂,他在怀疑自己的这个挠骨神经麻痹也许是不治之症,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呢?”
“喂,你也注意到了嘛!是说真渊的右手活动不正常吧?”
“我看到后,瞬间产生了奇怪的感觉。现在回头想一想,当初,我认为那是先生的独特的一种动作呢!因为以前他得了腱鞘炎,有一年没有举办个人作品展览会,所以大概我自己的潜意识在起作用,就没有把先生的手当作一回事吧?”听起来也许是他的直率的告白。实际上,就早奈美来说,现在想想看,虽然也能想到,可是……!
“比起那一段来,这一段怎么也不能理解。”
中泽用手指头指着9月11日的那段记述:
“总之,现在还不是得出这个过早的结论的时候。信,应该来了。第一封信,是从我去了札幌的那天算起的第五天来的。那封信,是让我下定决心,请桥口改装书斋的导火索。第二封信该到了。我必须等这封信。”
——9月11日的日记,写到这里结束了。
“这封信是?”
“不知道啊!就连我也不知道。在读这段日记的时候,我也想过这是一封什么信呢?”
“而且还加上了重点号。你真的猜不出来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中泽说话的语调,带上了父母向把东西藏起来的孩子询问,或教师向成绩不好的学生责问那样的口气。
“那么……”
“说是信,考虑得单纯一点,那么就应该是邮件。从先生去了札幌那天算起的五天后,也就是8月28日,来过什么不寻常的信件吗?”
“送信的人,只在往我们家送邮件的时候,才会沿着沼泽旁边的那条路走来。送来的邮件,一般都是东京、札幌等地的画廊的展览日程表啦,还有真渊的朋友们寄来的信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