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日的伤痕
看看自己的作品烧得怎么样吧?搞陶瓷器的人,在烧窑之后,一心惦念着的就是:是否已经烧成了自己满意的作品?已经无法把精神集中到其他事情上去了。他也一定是这样。我自己也必须承认他也会那样认真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而且,在出窑的那一天,正在筹备11月举行个人作品展览会的那个东京的百货公司的美术部长及许多的同行们都会来看我的这次成果。
问题是在这之后,在参观的人们都走了之后,从家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的那一瞬间开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奇怪的。
即使他们正在绞尽脑汁考虑着不让我知道的那种杀害我的手段,可是,作为他们的心理,我感到:他们一定认为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那一天,下手越早越好。
他们预定下手的那一天,或者也许是10月25日。如果在那天以前,中泽提出了要在这里住下去的借口,那么只能加深我对他们的怀疑。从那个时候到这一天为止刚好过去了整整的七个年头。他们选择了这一天,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告诉我:我有可能自杀。真好像从游戏开始的时侯起就想得分。
从而,我预定下手的日子,必须选在这一天之前。
烧容的日子是10月6日和7日两天。冷却也需要两天,然后是出窑,选择作品,登记箱子号码,拍摄作品照片等等,在这些工作结束,客人们都回去,整个的工作告一段落要在10月15日前后吧?
从我的角度考虑,不想选择第二天。10月17日。如果再往下拖延,就危险了。就在这一天,要把中泽和早奈美同时消灭。
早奈美反射般地要把日记本合起来。这是一个出自本能的要把视线从那可怕的丑恶的东西上移开的动作吧!就在早奈美要把日记本合起来的一刹那,她的右手腕被一只非常有力的手抓住,死死地压在了桌子上。她想唿喊,可是那个令她发不出声音的恐怖感塞满了她的整个胸腔。
(我要被杀死。就在这里——)
她感到心脏停止跳动了。知道了她在偷读日记的真渊,既然对她的行为这样愤怒,既然察觉了她的杀机,就不会再让早奈美活下去!在把她的右手放开的一瞬间,她的左手又被扭起来了。她拼命地挣脱后逃到了墙壁那里,想大声地唿喊救命。在唿救声还没有发出来的时候,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映入了她的眼帘。在他的针织衫的领口里,露出了褐色的皮肤和带有光泽的胸毛。这一瞬间,她感到晕眩,原地瘫下去了。
“中泽……”
“你怎么那样地害怕呢?”
“喔,我以为被丈夫发现了……”
“请原谅!使你受了惊吓。因为我以为你要把日记本撕掉呢!”
“看你说的,我怎么……不照原样放回去怎么行呢?”
在早奈美的视线所指的地方,中泽也发现了那个暗格。因为刚才早奈美一心想早一点读这篇日记,所以被拉下来的壁板还仍然放在旁边。
他走过去,把壁板按上了。然后,拿起日记本,把另一只手搭在早奈美的肩上,说:“上二楼吧!”
“……”
“我也得读一读。但是,在这里读很危险。”中泽把嘴凑近还紧紧地靠在墙壁上的早奈美的耳朵上,用他那独特的带有恫吓口气的语调低语:“你不在我的身边,不行!你刚才想到了要被先生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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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泽先上了二楼后,早奈美洗了一个澡。洗过澡后,她又穿上了刚才穿的夹克和长裙。今天晚上再不能穿睡衣和长袍上二楼了。
她去一楼的卧室看了看,真渊正在安静地睡觉。他正从鼻子里发着具有特征的唿吸声。
不论是今天早晨四点多早奈美从床上抽身起来的时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