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客
泽撞去。从持刀的手上,他能够感觉出刀子已经捅进了对方的内脏。对方一声未吭。岛尾猛地拔出刀,鲜血从百合泽身体里喷了出来,但也不是非常多,有少量的血沫飞溅在岛尾的脸上,刀刃已经被血染红了。
百合泽向前扑了过来。又是一刀,此时岛尾的手和袖口都已是鲜血淋漓。他的左手与百合泽的手腕绞在一起。其间,岛尾又拔出刀来刺了过去。也不知刺到了对方的什么部位,只是乱戳一气。终于有些重心不稳,岛尾向前踉踉跄跄地倒下。等回过神儿来,他发现自己正伏在脸朝下趴在地上的百合泽的身上。
岛尾好歹勉强站了起来。变得有些异样的喘息声冲击着岛尾的喉咙。
百合泽双臂张开,倒在地上。岛尾用鞋子尖儿踹了踹他,却看到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百合泽的右手在头侧伸着,好像正在尝试将野百合的根茎挖出来似的,左手直伸在地上,手指上没有一丝血迹,看上去非常白净整洁。
那真称得上是美丽的手指,骨节虽大,却让人从中感受到一种和谐、均衡的力量,所以即使是在气绝倒地的此刻,他那充满生命力的双手也依然活力如旧,就像正准备进行下一项出色的工作似的。
于是,那种疯狂的冲动再次充斥了岛尾的全身。他握正手中鲜血淋漓的刀子,屈着膝,朝着脚边百合泽的左手刺了下去。一刀又一刀,他耳中听到的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岛尾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双正被他的刀戳得肉绽骨裂的手。
“是的,我恨过这双手。就是这手指,能描绘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纤细的线条,再涂上华丽的色彩,并且最终赋予了百合泽毁灭我的权力。”岛尾此刻一门心思想着这些。他又开始攻击右手。反复地切割使血水溅到了野百合的花蕾上。
突然,身后传来救护车的笛声。这声音是从岛尾斜后方向传来的,也就是百合泽宅第门前的大街那边。此时这声音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这里。顿时,岛尾感到浑身僵硬。不过,很快那声音便又远去了。
“总不会这么快就有救护车来营救百合泽的吧。”岛尾这样一想,便稍微回过点儿神儿来,“要是再不跑的话……”树林已被笼罩在浓浓的夜幕中。岛尾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将沾血的刀放进血衣口袋。拖着踉跄的双腿,他脚步蹒跚地向放包裹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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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驶过一辆救护车,那刺耳的鸣笛声给暮色中的城市增加了紧迫的气氛。
今天发生的事故好像特别多。大矢勉抬眼看了看急救室里的时钟——6点40分。
大约两小时前将一位伤员送到这里的救护车,又被叫到了别的事故现场。也许是叫了别的车,不过不管怎样,今天医院内外显得多少有些忙乱。
大矢看了看患者:“稳定剂一克,头孢全素三克,注射液一小瓶。”
“是。”主任医师和护士正在做打针的准备工作。
头发已被全部剪掉的患者的头部和脸部的大部分裹着纱布,头部还接有数根作脑电磁波测试用的绝缘电线。他的喉结下部也已被切开,插入了一条胶皮管,与床边的人工呼吸机连接。伴随着人工呼吸机上红色指示灯的一亮一灭,输氧管也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地为患者输送着氧气,勉强维持着患者的生命。
——当救护车把他运来的时候,他的右耳至后脑部都已被轧瘪了。
“是被车轧的。”一位救护队员说。受伤的人身着长袖运动上衣和灰色长裤,年约二十五六岁,是一个高个子的男性。
大矢当机立断地采取了应急措施,送到医院后又用Ct对其进行了头部检查,因为治疗前首先必须了解患者头部的伤情,看是否仅仅是脑挫伤,以及脑内部是否已出现了血肿。
由于没有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