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识里,不合时宜地怀念追想起来。现在他犯了罪,作了案,听他的自白还不过十分钟前的事——人的感觉竟这样迟钝,志保子顿时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等一江断了气,我把她睡衣下摆弄乱,拖鞋扔得远远的,布置成她挣扎抵抗过的痕迹。然后打开抽屉和保险柜,随便找了些东西,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我打破厨房的窗子,溜了出来。当然,大门还象原先那样锁着。这一来,一眼看上去,会以为是强盗抢劫吧。”
“……”
“现扬情况,完全象打家劫舍的。即使怀疑到我,我已同她离婚,户口也迁了出去,我杀一江,得不到一分钱的好处。只要能证明我不在现扬,就万无一失,绝对安全。”两个人走上单轨电车站。车子还没进站,乘客稀稀朗朗地排队等着。他们排在队尾,同前面的人稍稍离开一段距离。碧川放低声音说,“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样。我这次复仇成功与否,全凭你的良心。我之所以向你和盘托出,固然是出于害怕,怕我不言而别,一旦事发,你向警察出首今天遇到我的事。更主要的,是想教你了解我的心情。说老实话,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不该同你那样分手。事到如今,不论我怎么道歉,你也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真正爱的女人,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只有你一个而已。我相信,也只有你是真心爱过我的。”
空荡荡的红色车辆慢慢滑进站,车门打开的时侯,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了。
“我求求你,今晚你碰到我的事,全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吧。”
放过他也末尝不可……窗缝里,吹来东京湾上凉爽的晚风。志保子看着碧川胸前飘拂的领带,一面茫然忖度着。
在单轨电车里,两人面对面靠窗口坐着。车里只有八成乘客,很安静,说话完全可以被邻近的乘客听去。所以,开车后两人几乎没开口。也许,碧川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
过了六点钟,外面已经夜色苍茫。
就算我压根儿没遇到他也行。其实,过十字路口的时侯,再早那么一、二分钟,或迟一、二分钟,就不会遇上他了。即使他在自己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走,戴了那么一顶从末见他戴过的鸭舌帽,又竖起了大衣领子,哪里会认得出他就是碧川公介啊。而且,他又是那么一脸的倦容。本来就清瘦的脸,现在更见瘦削了,眼圈发黑,凹了进去。怪可怜的,到今天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内心深受创伤。往事尽付东流水,让它过去算了。志保子思前想后,沉浸在一种感伤而又带点甜蜜的心境中。碧川抛弃了志保子,投到一江的怀里,这种薄幸的行为,到头来他自己吃亏受苦,自食其果,这笔账可以一笔勾销了。而且,同碧川分手后,志保子也可以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换了了家商行,进了秘书科,和顶头上司专务董事之间偷偷地培育起宝贵的爱情。
不错,碧川己经罪有应得。他把己经离了婚,形同陌路的妻子杀了……正如他所说,也得不到一分钱的好处,反而危险得很。他的行为本身不足以说明,一江给他造成伤害之深么?的确,他的犯罪,没有什么利害打算。把它解释为骄横自专的一江自做自受,或许更公平。我无须乎向警察说谎,只要不作声,装作不知道,刑警是不会找上门来,向我志保子问什么的。
志保子顿时觉得浑身瘫软,头靠在椅子上,眼晴望着碧川的领带。晚风不停地从窗缝里刮进来,翻弄着那条横条纹的领带,一根短大的银别针,把领带别在衬衫上。别针上的图案象是抽象派艺术,仔细看去,却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罗马字母。一个字毋是K字,还有一个,正要放眼看去,单轨车在中途停站了。
站台上的时钟指着六点二十分。到东京机场是六点半……赶上七点十五分的飞机是毫无问题的。八点四十分飞抵千岁,然后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