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真的“就这些事”,为什么那天不向他作说明?
如果是与同学偶尔邂逅一起去喝喝茶,那么为什么他还会特地打电话来邀请她去S池塘玩?都知道那里山麓一带有不少旅馆和汽车旅馆……
“我该怎么说呢!”
因为沉默得太久,刑警露出诧异的目光。三津枝留意到员警的视线,嘴里很自然地发出一声叹息。
“也许是谷森君的错觉,多半看错人了吧?昨天下午2点左右,我去百货商店了,3点以后才回到家的,以后就一直在家里。”
“你是说,根本就没有在I町遇见过谷森君?”
于是,他向三津枝透露了谷森叶子涉嫌的事件。
昨天下午,在城市东部K町(与I町的方向相反)的住宅区里,一个叫“田边厚子”的酒吧女招待被一块抹布勒死了。田边厚子一直单身生活。发现者是住在厚子附近的一个朋友。从验尸结果等来推测,厚子是下午4点到4点半之间被杀的。屋内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虽然可以设想这是一件流窜作案,但警方也不能排除凶手泄愤报复、恋爱不成等导致作案的线索。
警方随后查明,被害者与一个叫“谷森滋”的剧本作家有来往。但是,案发时谷森在为自己的广播剧录音,显然不在现场。同时,警方还查明一个事实:谷森滋平时与各种各样的女性常有交往,为此经常与妻子谷森叶子发生争执。
所以,叶子成为涉嫌者之一,警方要求她说出案发时的去向。
倘若是那起事件,三津枝记得在当天晚上的电视上也看到过报告。
“谷森叶子说4点左右在I町的汽车站上与夫人见到过,如果这是事实,不就证明谷森叶子与事件无关了吗?”
不在杀人事件的现场一一当时,三津枝的确感觉到胸膛里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沉重,她稍稍有些动摇,但自我保护的本能随即便抬起头来。
事态倘若有如此严重,如果三津枝或多或少也有些关联的话,岂止会受到丈夫的训斥,甚至会影响到他在银行里的处境。
三津枝越想越不对头,看来拒绝作证明是推一的办法。
“我不知道谷森君是什么意思,无中生有地提起我的名字,我也很为难啊!自从上个月同学会以后,我真的没有见过她。”
翌日下午,刑警又来拜访她。
“谷森君不顾死活地坚持说见到过夫人,要我们再来确认一下。……你还想不起来吗?”
员警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三津枝茶褐色眼睛的深处。三津枝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便摆出一副更加抵触的拒绝态度。
以后,员警再也没有来过。三津枝心里感到惶然,担心这次叶子会亲自上门纠缠;但是,这样的事没有发生。
三津枝家附近住着一位家庭主妇,丈夫在电视台里当记者。大约一个月后,三津枝听这位主妇说,女招待被杀事件,最后没有找到嫌疑人的关键证据,侦查工作实际上已经停止。
虽然那家电视台与叶子工作的电视台不是同一家,但三津枝还听那位主妇说起,叶子曾被当作是那起事件的最大涉嫌人以后无法再在电视台里待下去,便主动辞职了。
也许就是从听到这话的时候起,三津枝内心开始隐隐地萌发出一种恐惧的情绪。
此后的三年时间里,那种恐惧如顽症一般沉睡在她的意识深处,丝毫没有消失。
叶子会是多么地恨她!
也许内心里还暗暗地发誓要报仇。
对了!城市那么大,叶子选住的房子为什么竟然选到三津枝的正对面,肯定是别有用心……
三津枝呆呆地站立在房门口,思绪万千,天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下来,她感到身体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