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菅夫人
,但怎么敲也没有回音,于是她悄悄地推开房门,见菅先生从床上滚落在地,睡姿很别扭,君代忙走上前,不由惊叫起来。因为,菅先生的脸庞显得异常痛苦,身体已经僵硬了。
绢枝的亲妹妹璐子马上打电话,请私人医生井上。医生一眼就看出菅先生已经死亡,估计是中毒引起的,于是便立即报警。所辖警察署的平沼警部他们和法医赶到时,正是绢枝回家的一小时前。
“遗体还在卧室里,好像是氰酸钾中毒。”
“氰酸钾?……”
“对,枕边的杯子里还留有牛奶,桌子的抽屉里,也发现了估计是氰酸钾的结晶。”平沼默默地注视着她。他下領尖削,给人以精干的感觉。
沉默,显得很压抑。但她丝毫感觉不到悲伤,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你看看遗体吧?”不久,平沼平静地说道。
绢枝讷讷地点点头。穿制服的警察利索地走在前面,将她领到二楼。
营的卧室在二楼的南端。约三年前起,他就在这小房间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养成了独睡的习惯。
这房子,绢枝听菅说是英国人建造后回国时出让、菅在与她结婚前买下的,距今至少有七八年完全没有修缮过,房间是西洋式,盥洗室、厕所、澡堂全都挤在一起,与外观的豪华迥然相反,不知为何,窗户全都很小,因此,房子里虽然不是阴森森的,但很多房间依然很昏暗,她生活了六年,还没有住惯,但它却很合菅的情趣。他年轻时长期生活在国外,现年六十二岁,在丝绸品出口制造公司当经理。
卧室里只放着一张床和一张小桌,显得十分淡泊而整洁。菅穿着毛巾睡衣躺在床上,蒙在脸上的白布,大得令人悚然。
她走进房间,警察在外面悄悄地将门合上。她走到枕边,目光淡漠地打量着丈夫的尸体;然后,她轻轻地掀起尸体脸上的白布。端庄的脸庞蒌缩着,额头和面颊上,布满着红色的斑点,皮肤的绀紫色和死斑的艳红色,明显异常。她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在大学的标本室里,见到过的干尸。
她立即将白布重新盖在他的脸上。于是,她的眼前浮现出丈夫那张与年龄不符的健旺的脸庞。她从他那和蔼的脸庞,联想起他那极端势利的内心。那颗尽管喜欢过她,却从未真正爱过她的、如同金属般的心——她也从未真心地爱过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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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下时,平沼正坐在沙发上和君代交谈着。君代已过四十,说是佣人,但从菅的前妻时起,她就住在这幢房子里了,又比填房绢枝年长十岁,因此,君代的存在,常常使她产生一种威严感。现在,她看出连这一向坚强的君代,也哭丧着脸。
别人都闲得无聊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或透过淡紫色的窗帘,眺望着院子里的草坪,一副该调查的都已经结束的模样。井上医生悄悄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她想走过去与他交谈,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勇气穿过房间。她忽然想起妹妹璐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倚靠在门边站下。
“那么,营先生习惯在睡觉前喝牛奶吗?”平沼朝绢枝瞥了一眼,睨视着君代的脸问道。
君代的声音变得轻了:“是的,每天晚上都是由我送去的。”
“昨晚十二点钟,你给菅先生送牛奶了?”
“是的……”
“你没有看见他喝吗?”平沼仍不失温和的语调。她觉得这也许是刑事故意使用的伎俩,引人吐霹真情。
“他正好在换衣服,所以我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就出来了。”
平沼点点头,似乎让他等一等,便又朝着绢枝问道:“你看过了吗?”
是指遗体吧。她默默地点点头。
“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