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有点如释重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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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叫我们与其回去看他不如去探望外婆后,洋平与我都尽量比过去勤跑外婆那里。
外婆已无法分辨我们兄弟,甚至连我们是她的外孙都不太懂。
不过有年轻人愿意照顾她似乎还是让她很高兴,不时张开没牙的嘴,露出像小女孩一样纯真的笑容。
和过去全权交由父亲不同,现在就连喂她吃顿饭,我们都很认真。
经过一再错误尝试后,终于发现洋平拿汤匙把食物送到她嘴里,我在旁边替她擦拭弄脏的下巴,这样通力合作最有效率。只要成功掌握节奏,便可让她把晚餐吃个精光。
途中,安养院职员来催促兼视察时,弟弟也曾对汤匙提出批评。他说应该准备大小及形状各不相同的数支汤匙,依据食物的形状选用不同的汤匙。职员只是给个含糊笼统的回应就走了。
安养院的大厅,有歌手来义演或妈妈合唱团来办音乐会时,我们也让把外婆坐在轮椅上推她过去。
聚集的老人之中,有人小声跟着唱起昔日怀念的老歌,也有人用手打拍子,外婆犹如戴着白绵帽的脑袋,也在椅子上摇来摇去。
家族发生的一切,从母亲美纱子诞生至死亡的一切记忆,过去都烙印在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可是如今,外婆的心在朦胧的迷雾中,如同没有实体的影子徘徊。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时畏怯地凝视虚空,毫无理由地哭哭啼啼,或许是因为濒临崩坏的意识某处插着记忆的棘刺,令她不时感到刺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