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样都是罪人,所以频率才会特别投合。”
“不是的,我怎么可能赎罪。”
“不是吗……”
你自我身上转开的视线对着天花板,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似地定定凝视着它。
“你一定觉得我有很多地方怪怪的吧?我们这么多晚共处一室,为何不想与你上床,你不感到奇怪?”
“我从一开始就说不能跟你做了。”
“就算你这么说,如果我想还是会跟你做。”
“因为我是肮脏的妓女。”
“不对!不是那样……我可以告诉你我犯了什么罪吗?到目前为止,我从没告诉任何人。”
“可以,你想说多少就说多少。”
“我把别人,把小孩……杀死了。”
“我也杀过四、五个人。”
“你讲这种话,是打算安慰我?”
“不,我是说真的。”
你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把力气灌注在眉间。
“我是……性无能。”
吐出造句话后,你用力闭紧双唇,但立刻又迅速补充。
“因为我犯的罪,不只是睡觉,我也没办法和人发生关系。”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性无能而痛苦,还是因为犯罪而痛苦,但是我,虽不知是在哪个方面,却也的确是个无能者,或许因此才会感到彼此契合。
不过,接着你开始说出惊人的故事。
你害死的是个十一岁的男童。
多年前,你为了帮那个帽子掉进路旁水沟的孩子捡帽子,拾起了沉重的水沟铁盖,中途却撑不住那个重量,让盖子砸落在把脖子伸进沟里的小孩身上。
世上怎会有这种事?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你回答了,但根本不用问,我很清楚。
全身渗出的汗水形成薄膜紧贴着身体,我的皮肤像青蛙一样变得黏滑。
那时候我的确被那个命悬一线的男童强烈吸引。至于抬起铁盖的男人,比起长相,我记得的是当时他那隆起颤抖的脖子和手臂肌肉。还有,我记得那个男人的卷发大约到肩膀长度。
“后来怎么样了?”
“我因过失致死接受审判,被判缓刑。为了和解金,我把父母留给我的不动产卖掉,总算凑齐。后来,我变得一文不名,就这样苟且偷生。”
这个人变成“你”和那件事之间,究竟有无关连?
你第一天之所以给擦身而过的我五千圆,那一定是你的罪恶感作祟。如此说来,若没有那个罪过,是否也不会有我们的这场相遇?
“每当我闭上眼想睡,脑海就会浮现两条细细的腿。当我压在女人身上,拼命想合为一体的瞬间,也会看见那孩子的腿。穿着蓝色球鞋,在地面上,只有一次……猛然用力……突然撑地一踢。”
我理论上很清楚罪恶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从未见过实际为此所苦的人。
“那孩子的妹妹从头到尾都看见了,听说他妹妹后来出现很严重的恐慌症。不只是他妹妹,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都因为我,留下终生难以愈合的伤口。而且,当时还有另一个女孩在场。我无暇正眼看她,但她大概是中学生的年纪。她正巧路过还伸出援手,想帮我一起撑起铁盖。结果我却……”
“那个女孩后来怎样了?”
“等我回过神时,她已经不见了。她肯定也尝到十分强烈的恐惧。只不过是凑巧路过,却发生那种可悲的遭遇。说不定,那个女孩子也受到足以令她一蹶不振的打击。”
某种不知名的热气在肺里痒痒地扩散,几乎令我无法呼吸。我勉强一吸气,喉头便气喘似地震颤。
依男人的样子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