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人问题
想起了蓝思警长和他的咀嚼烟草。从某种角度来说,咀嚼烟草就是谜底。味道揭示了一切。
“抱歉打断您说话,沃尔夫医生,”我说,“但是我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
“除非是和威利斯太太的死有关——”
“有关。”
“请说。”
我身体前倾,趴在桌上,“贝蒂·威利斯有个小毛病。她总是喜欢在床头放一袋硬糖。她死前的星期五也不例外。当时她的律师塞斯·罗杰斯登门造访,可是星期一我去给她看病的时候,那袋糖却不见了。床头柜上只有一杯装了假牙的水。”
“但如果她摘下假牙的话,就没办法吃东西了。”沃尔夫说。
“她有可能已经吃了一块硬糖。她只需动动舌头,让糖在嘴里含化。她就是这样中毒的。有人在硬糖里注射了氰化物。我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硬糖一直在她嘴里融化,但我并没发现。等到硬糖越来越小,氰化物便暴露出来,于是她就死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说法?”
“那个包硬糖的袋子不见了,这对我来说就是证据。威利斯太太吃了一颗糖,弗雷达·安·帕克必须把那袋子拿走,因为她很可能在里面全都下了毒,要是被我发现那就完了。”
“为什么你认为是弗雷达·安而不是她的丈夫?”
“她才是照料贝蒂饮食起居的人。她可以把糖送过去,也只有她有机会拿走包装袋。奈特很少进房间,他要是出现一定会惹人怀疑。还有,打电话催我上门看病的也是弗雷达·安,因为那女人就要死了。她希望贝蒂死在我面前,这样她就没有嫌疑了。她没想到的是,苦杏仁的味道对我来说太明显了。”
“可既然威利斯太太时日不多,她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事呢?”
“问题就在这里——她的日子还多着呢。她的身体状况比较稳定,塞斯·罗杰斯也说她星期五看上去一切正常。他的拜访本来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却成了悲剧的导火索。弗雷达·安准是担心舅妈变更遗嘱。她知道变更还没实施,因为没有见证人签署任何文件,但她仍然决定骗我说她就要死了,然后让谎言成真。说不定贝蒂是故意叫律师来,只为了吓唬吓唬她,哪料得到竟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沃尔夫医生看上去有点茫然,“我们怎样才能证明这些呢?”
“我建议先请蓝思警长进来,”我说,“是他和他的咀嚼烟草让我想到了贝蒂·威利斯和她的硬糖。”
“后面的事比我想象中还要容易,”山姆·霍桑医生说,“弗雷达·安把那个装满硬糖的袋子交给她丈夫,让他和垃圾一块儿烧了。但是他起了疑心,把袋子收起来了。他把袋子交给蓝思警长,我们在里面找到了另外四颗下了毒的硬糖。弗雷达·安被判了很重的刑——我记不清奈特后来怎么样了。北山镇的善良居民们用实际行动让我忘记了那可怕的一周里所承受的种种猜疑。我去了玛丽·贝斯特的国庆节野餐,那是开心的一天,没有犯罪。事实上,下一个案件要等到那个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了——不过,算了——我得留点料,下次喝酒再说。”
(吴非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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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