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一次都没有过。连假都不请就不上班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是为什么呢?”二渡直视着友子,目光非常锐利。
“想象不出来……”七尾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碰上什么麻烦事了?出交通事故了?被卷入什么案件了?等等。
二渡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沉默了一会儿,视线重新落在了报纸上。二渡也许跟友子想的一样。七尾早晨看报纸的时候,对报道中的一句话特别留意。
“被逮捕的抢劫犯以前是暴走族的头目……”
虽然暴走族一般不敢跟警察作对,但他们从来不把女警察当警察。由于瑞穗准确的画像,致使他们以前的头目被捕,气愤之下报复一下的家伙不能说绝对不存在。在发行数十万份的报纸上,瑞穗的名字和照片都公开了。
不管怎么说,对于瑞穗来说,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可就在今天,瑞穗奇怪地消失了。这事非同小可,七尾越来越觉得不安。
“我去她的宿舍看看。”七尾对二渡说。
“你把平野的车种和车号给我留下再去。”
听二渡这么一说,友子更紧张了。莫非二渡想通知各警察署一齐出动找瑞穗的车?也许真需要这么做,以防万一嘛。
七尾把瑞穗的车种和车号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二渡,快步走出办公室。出门之前二渡冲着她的后背喊了一声:“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二渡的表情非常严肃。看脸色就知道他也把问题想得很严重。二渡比友子大两岁,警视警衔,人被背地里称他为“手握人事大权的调査官”。但是,他在表面上从来显不出有权有势的样子。当然,他很固执己见,这跟他温和的外表不那么相称,同时,他也是对警察组织的危机管理最敏感的一个人。
七尾去更衣室换便服。到宿舍去过之后,说不定还要到别的什么地方转转去,穿着警服行动不太方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尾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了。但她并不为此感到悲哀。细长的眼睛、雅致的嘴唇,现在也可以说很好看。她从18岁开始就照这面镜子,挂着泪痕的脸、开心的笑脸,都在这面镜子里出现过。皮肤开始变得衰老,眼角出现了皱纹,但她从来不遮不盖,堂堂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她是D县唯一的被授予警部警衔的女警官,统领着48名警花,她是她们的大姐,她们的母亲,她没有时间去修饰自己的脸。
友子走出螯察局大楼,直奔停车场。
没关系,没关系,不会卷入任何事件——友子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是她的习惯。她又开始用这种方法赶走缠绕在心头的不安了。投身堪称男人的世界的警察队伍25年,友子比谁都清楚,作为一名女警官,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内心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