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用你们担心!”
“可是……”
“下车吧!我忙着哪!”尾阪部道夫的专车扔下二渡,一溜烟儿开走了。
败北的感觉袭上心头,二渡感到浑身疲惫不堪。
尾阪部道夫果然是块坚硬的岩石,永远不会崩溃。
今天晚上还有一次机会!二渡决定等尾阪部道夫下班的时候再去他家堵他,一定要撼动他!尽最大的努力,该做的都得做了。
二渡没有走进县警察局大楼,而是穿过马路,拉开了一个电话亭的门。
通过警察署的总机,二渡接通了刑事科科长前岛办公桌上的电话。
“哎?怎么是你?”前岛觉得有些奇怪。
“我想问问你五年前那起没有破获的强奸杀人案的事。”
前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办公室?”
“放心吧,在外边。”
“你想知道什么吧?有的可以告诉你,有的不能告诉你。”
“罪犯留在现场一根头发,真有这事吗?”
前岛咽了口唾沫:“……谁跟你说的?”
“尾阪部道夫部长!”前岛吃了一惊:部长真的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他愣了半天没说话。
“有这么回事吧?”二渡追问道。
“没有……”
“没有?这么说部长是在骗人了?”
“不是,有过……可是……已经没了。”
“已经没了?什么意思?”
“弄成粉末了。”部长的权威是至髙无上的,既然部长都不保密了,前岛也就不在乎了。他对二渡详细地讲了那根头发的事。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听得特别清楚,大概这也是刑警的技巧吧。
头发是从被奸杀的女性身上采集到的,只有一根。头发跟她自己和家里人的都不一样,很有可能是罪犯的。在立案侦查进行了一年多还没有进展的情况下,搜査一科决定用那根头发鉴定血型。鉴定的时候,必须把头发弄碎,实施化学处理,所以前岛说“弄成粉末了”。
鉴定血型以后,那根头发就等同垃圾了,唯一的物证就没有了,所以说风险是很大的。但是,侦查工作没有进展,找不到长着跟这根头发一样的头发的罪犯,唯一的物证拿在手上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知道了罪犯的血型,就能缩小侦査范围,说不定还能够一举破案。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搜查一科才下决心毁掉头发鉴定血型的。
当然,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则是尾阪部道夫就要告别40多年的刑警生涯了,要给他的刑警生涯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每当刑事部的领导快退休的时候,刑警们总会以杀出一条血路的拼命精神去侦破遗留案件,给退休的领导锦上添花。这是刑事部的传统。那罪犯不但是强奸杀人的凶手,也可能是强奸了尾阪部道夫女儿的嫌犯。搜査一科也是出于对老部长的感情,才作出毁掉头发鉴定血型的决定的,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结果是惨败。鉴定结果是A型。日本人十个里边有四个是A型。罪犯的血型是知道了,但唯一的物证也永远失去了。虽然那根头发是自然脱落的,没有附带着做鉴定时必要的根部组织,但如果留在手上,说不定对将来破案还有一定的价值,可是……
“我没有指望它是Rh阴性,哪怕是AB型也好啊。”最后,前岛非常遗憾地对二渡说。
二渡挂上电话,一边朝警察局大楼走,一边琢磨着尾阪部道夫说过的话。那个已经不存在的物证,尾阪部道夫为什么硬说有呢?是不服输呢?还是他一贯搜长的施放烟雾以迷惑对方的战术呢?或是另有什么别的意图?
认真回想起来,尾阪部道夫说的都是一些让人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