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爸爸送她的礼物正是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爸爸在她十几岁的时候买了这把枪给她防身。那时苏埃琳在外上大学,妈妈已经不在了,他自己一天到晚巡回演出,徒劳无功地想拯救日渐衰落的歌唱事业。
治安官办公室不会做这事。所以凯莉来做,自己一个人完成。
今晚,女孩子聚集在这里闲聊八卦,偷吸香烟,朝男孩子那边张望,喝着苏打水坐上几个小时,谈谈衣着打扮,谈谈就要来临的新学期。
凯莉听从了他的话,但为人母亲的渴望与日俱增。
卷卷电缆。她打开皮包,戴上一副皮手套,将一把20公分长的切肉刀从硬纸板衬底上解下来。她把刀刃用纸巾包好,再把刀放到牛仔外套衬里的口袋里,刀刃向外。
一想到玛丽一戈登被人绑架——类似事件今后可能还会发生——哦,不,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今晚,凯莉·汤恩到这里来杀一个男人。
“我就在这里。”他说。眼光立刻开始搜寻街道上是否有爱德文·夏普的行踪或其他威胁。
格的剧场正是低调庄严的塔楼形象(其实此区是因旁边另一个塔楼而得名)。
昨天她差点把玩具扔掉,后来还是留下了——在她看到标牌上的电话号码时,今晚的计划已经在脑海中酝酿成形。
糟了,计划中没有这一部分。
夺取人的性命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凯莉想起星期一在牛仔酒吧爱德文·夏普用点唱机放的歌《我不是牛仔女孩》,其中一句歌词是:
是的,下定决心。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不是你,不是他,不是她,也不是他们,
“什么,K.t.,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再等几年,干吗这么着急?”
不在包围着她的阴影中。
必须除掉爱德文·夏普。
站在杂货房门口肮脏的窗户边,她不停地在牛仔裤上擦手。终于,爱德文·夏普出现了。他走路的那种怪异姿势,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仿佛谋杀、绑架对他都无所谓。
我们都将孤独终老。
不,他肯定不会走。因为他的女神凯莉半小时前给他打了电话——用在谢莉治疗的医院买的预付费手机,请他来这里见面。爱德文和玛丽一戈登在展览馆给她挑的红杉树毛绒玩具上有一个标牌,爱德文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还有三个字“联系我”。
她开过几次枪,她不喜欢后座力和噪音,就算戴上耳塞也不行。她对枪曾经的想法是:无聊可笑。
只见爱德文踩下油门,快速右转,进入商业区。她忍俊不禁。他耍了警察。
“我两年前送你的礼物你还留着吗?”
心愿无法实现,显而易见
凯莉深吸一口气。透过厚厚的牛仔外套,她感觉到口袋里的刀刃。枪,在她的腰间。
要不是仲夏的热气,弗雷斯诺9月的夜晚还是相当舒适怡人的。
别克车打着左转信号灯等待。
责任义务,我一力承担,
这最后一句,对凯莉·汤恩来说,是错的。
爸爸,你送的礼物我都留着……
爱德文死的时候不能有警察在附近。她该怎么办?放弃计划?这个想法令她抓狂。
她又把带来的东西检查了一遍,不,已经是第三遍了。
凯莉径直走向后面的卸货处,打开门走了出去。后面是一条与奥利弗大街平行的街道,她环顾四周。几分钟之后,她看到了,坐在红色别克车里谋杀鲍比、谋杀谢莉未遂、绑架玛丽一戈登和苏埃琳的男人。他的车开过剧场,在红灯前停下。后面跟着一辆治安官办公室警官的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