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整

    “怎么——”卢卡斯正要问。

    阅读文件内容。

    他又阅读了一遍，接着又念了六七次。

    帕克坚信，文件的字里行间能揭示出执笔者的心声。有一次，他接了一个案子，鉴定一封据说是亚伯拉罕·林肯写给南方总统戴维斯的信。在这封信中，林肯提议，如果南方联盟投降，他可以批准某些州独立。

    美国历史学家协会的会长拿到此信后大为震惊，如果这封信是真迹，那么它将改写美国的历史。于是他将这封信交给帕克。在帕克接手前另一位检验师已经确认，信纸生产于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墨水是镓化铁，与当时使用的墨水原料相符，墨水渗入纸纤维的程度也与至今的年代吻合，而笔迹也显然出自林肯之手。

    哈迪说：“主谋好像想拼‘逮捕’却拼不出来。你又怎么解释？”

    在刑事文件鉴定的专业圈子里，这句话相当于喝倒彩。

    原因是什么？这封信署名为“亚伯·林肯”。美国第十六任总统林肯厌恶“亚伯”这个昵称，绝不会这样称呼自己，更不可能用昵称签署重要文件。后来伪造信件的人被逮捕，也被定了罪，然后被判处缓刑——这是伪造文书者常见的下场。

    肯尼迪市长：

    帕克回应：“全是烟幕弹。”

    帕克看了一下屏幕。他以前做文件组主管时，经常使用这种电脑分析工具。恐吓信的全文，包括句子、段落、标点符号，全扫进电脑，由电脑来分析内容，同时对照庞大的“恐吓词库”。恐吓词库里收藏的单词超过二十五万个。最后电脑再与标准字典里的数百万个单词作比对，接着会由专家利用电脑来比对资料库里的其他文件，查出是否有相符的执笔者。执笔者的部分特点也可由这种程序判别出来。

    托比朗读着分析报告：“语言心理学分析，‘铁射案’主谋，代号12-31A（已身亡）。数据显示该人出生于海外，在美国居住期为两至三年，教育程度较低，不超过相当于美国中学二年级学生的文化水平。智商约为一百，上下浮动不超过十一个数值。经查，文件中的恐吓语句与目前资料库不符合，却与图利与恐怖犯罪的心态吻合。”

    他打印了一份交给帕克。

    “海外，”卢卡斯说，“我想也是如此。”她将警方在卡车肇事现场拍摄的主谋丧命的相片照片举起来，“我觉得他像中欧人。塞尔维亚人、捷克人或是斯洛伐克人。”

    帕克说：“我敢打赌，他用的是电脑合成的声音，对吧？”

    “没错，”卢卡斯说，“和电子邮箱中的‘您有一封新邮件’是一个意思。”

    卢卡斯摇摇头，生自己的闷气：“歹徒看上那个地方，是希望我们派去的监视人员对飞过来的直升机视若无睹。他会租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医院旁边，拿走钱后再起飞，然后可能只升到树梢的高度，飞到逃逸用的车辆附近。”

    Ih指的是FBI的国际凶杀案与恐怖主义部。

    帕克却将语言心理分析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帕克盯着前方的屏幕，仿佛哈迪朗读的文字不是在描述身份不明的死者，而是在描述勒索信的内容。

    C.P.肥厚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只能称为傻笑的声音。

    帕克说：“这种语言心理分析只说对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歹徒是玩儿真的。不过我们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对不对？”

    帕克迟疑一下，然后说：“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你是怎么知道的？”凯奇边问边扬了扬勒索信，“语法这么糟糕，连我孙子写得都比他好。”

    “可是，这个人使用的语句真的很像外国人，”凯奇说，“‘我现在知道’、‘付钱给我’。记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