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了,都回家关上了门。迈克听见自家的门咋地一声也上了锁。那一整个下午,他就独自缩在草丛里,就像今夜一样。
迈克·胡鲁贝克还记得那天的情形,但记忆已经不那么清晰了——那是他的精神第一次从现实分离出来,是第一次犯病。在后来的年月里,那几个小时的印象被埋在许多其他印象的底层——那些印象也同样是阴郁的,同样在折磨着他。
今夜他必须行动,不管有没有伏兵。他站起来,走到公路上。
那辆跑车准是故障。车前盖被掀开,车窗和车门都锁着。靠近汽车后挡板的马路上摆着一个红色圆锥体标记。胡鲁贝克猜测那是帮助伏击者找寻目标的。
胡鲁贝克迳直走到车后。瞧,上帝迭来一件礼物!一辆越野自行车锁在车后的铁架上。他两手握住自行车,一扯就取了下来。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彩色笔,在自己的胳膊上写:谢谢你,上帝。在旁边画了一条蛇,一个苹果,又写下“夏娃”。他添了一下“夏桂”两个字,退后一步,不安而又激动地打量着他的新交通工具。
科勒医生把他的“BM”车停在离此一英里处,他穿过田野来到这片树林。他在潮湿的岩石上滑倒过两次,差一点扭伤了手腕。
然而科勒知道,他还算是幸运的。那个向他透露病人逃跑消息的女护士告诉过他,病人在斯汀森逃走的,已经到了水城。
科勒顺着那个方向在二三六号公路上疾驶,他可以肯定在一片空地上看见了胡鲁贝克。科勒医生下车去找,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但是没有回答。
科勒希望胡鲁贝克再次出现,便又走进野地,朝着胡鲁贝克前进的西方走去。
迈克,你在哪儿?
今晚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了解你的心炅,可它一片漆黑,就像这夜空。
他发现了那辆跑车。
这辆车没什么特别的。他绝不相信胡鲁贝克会打开车盖,设法发动引擎。他的病人太胆怯,没有胆量偷一辆车来开。科勒感兴趣的是汽车挡板旁边地上的一个小物件。
那小小的白色头骨与跑车的颜色相似,真有些讽刺意味。科勒走过去拾起头骨,仔钿审视。
头骨在他指尖上转动了一会,“当”地掉到汽车行李箱盖上,又该落到路边的尘土里,科勒一动不动地站着,一把手枪的枪管从他的太阳穴滑到耳旁,一只强壮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