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是这样的话……死亡推定时刻不就变成黄昏七点左右了吗?”
“是啊。”
“那样天已经黑了耶。一片漆黑耶。那时候我们不是进了田冈家,正在喝茶吗?那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吧。”
“是不到完全黑掉……不过是暗下来了呢。景色已经是夜晚了呢。”
“那就太奇怪啦。老师刚才不是说被害人是在大白天被杀的吗?”
“是吗?”
“明明就是。”
“可是啊,所以我们才是清白的啊。”老师说,“这等于我们有不动如山的不在场证明呢。证人可是被害人的儿子耶。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老师不知为何,露出严肃无比的表情来,然后捶起自己的盾膀。
“我说啊,老师,我不是凶手,这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你不是凶手,这我大概也知道。可是这话去跟警方说也就算了,我们干嘛在这里彼此确认咱们清白啊?真是的。不管这些……如果老师推测的行凶时刻是正确的,那么被害人离家之后,直到遇害,应该是待在别的地方吧?”
“应该吧。不管走得再怎么慢,从那户人家到神社,也花不到七个小时。连乌龟还是蛞蝓都爬到了。”
“那这段时间被害人在哪里?”
“在哪都无所谓吧?”老师说,“推理这种事也没用。因为根本不晓得嘛。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吧?我说过好几次了,重点是泥田坊啦。”
“哦……那个醉汉。”
如果老师的推测正确,那个黑色男子往神社走去的时间,与杀害时间就非常接近了。这不得不让人更加起疑。
“……那个醉汉……是凶手吗?”
“醉汉?醉汉啊……嗯……啊,对了!”
老师就像被捞上岸的鲶鱼般跳了起来。不过那模样比起贻鱼,更接近乌鱼或海狮。
“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没错!听好喽,沼上,在荷兰话里,喝酒叫做多伦肯。发音虽然不太正确,不过就是多伦肯。从这里衍生出来呢,江户时代把醉汉叫做多伦可,这发音就跟日语的泥孩子(doronko)一样啊。换句话说,泥田坊老翁的儿子耽溺于酗酒,卖掉田地,就是在影射这泥孩子。一定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老师兀自感佩不已。
原来这家伙想的是那边的泥田坊。
我背向感佩不已的老师。
懒得理他。
还我田。
——还我田……是吗?
“不是说……要挖温泉什么的吗?”
“温泉跟泥田坊无关吧?”
“无关的是泥田坊才对。不……也不是全然无关啦。真麻烦呐。例如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温泉挖掘工程反对派的人?”
“怎么会?那个人不也说了吗?村人根本没把这件事当真。再说就算挖了也会失败啊。地质学的专家都这么说了,不会错的。况且是要在自家土地挖温泉,别人有什么资格反对?”
“说的也是。”
“就是说嘛。”
“那还我田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那是一语双关,同时有叫人耕田,叫人还田两边的意思……嗯?”老师歪了歪身子,“石燕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双关语?”
命案跟妖怪混淆在一起了。
不管怎么样。
“老师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受不了地这么说,老师回我,“没那回事。”地盘起手臂,摆出沉思的姿势来。他思考妖怪不需要准备期间,可以瞬间切换。老师一眨眼就沉浸在思考中了。
“文章中的‘独目黑物’……为什么黑不用汉字来写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