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行又市
哭闹声。叫骂声。懊悔声。怒吼声。整个秋山宅邸是乱成一团。
此时,秋山听到一阵笑声。
在围篱那头——。
黄昏夜色渐渐笼罩。
他看到一张不成人形的脸在笑着。
秋山——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后来,还没等到天亮,阿常就死了。
据说秋山因此前去向伊东哭诉,伊东则命伊右卫门将阿岩给杀掉。
伊右卫门茫然地望着直往上窜的白烟。把阿岩——给杀掉——。
又市则问道——那么,请问大爷如何回答他?
“秋山大爷的千金也真是可怜。不过诚如其妻所言,此乃在屋内击枪者的错。秋山为何如此惶恐,我是不了解。即便那位名曰小平者果真如直助所推测,乃为秋山等人所杀害,那也与阿岩出奔一事无关。推说是阿岩的错,指阿岩为杀人凶手,而且只因她是我前妻,就命我出面解决,如此安排着实教我倍感困惑。如此无端强迫,我当然无法答应。”
“因此,大爷拒绝了?”
“又市——”
伊右卫门逐渐把瞳孔焦点集中在又市身上,说道:
“你是前天来的吧。”
“是的。”
“阿梅——一直没静下来吧?”
“是的。夫人坚信阿岩小姐藏身在仓库内——”
“当时是何时?”
“正好是申时。”
“没错。这就是秋山开枪的时刻。若在那儿出现的是阿岩,躲在仓库里的又会是谁?”
“如此推测确实有理。这么说——”
“我只回答阿岩根本没有出现,一切纯属幻想。”
伊右卫门心不在焉地说道。
诚如伊右卫门所言,又市来访的确是前天的事。
到这儿之前,他曾一再慎重思索,一再细心调查,但谣言流传得十分迅速,特别是左门町一带的住户已是群情激动,若这次又慢了一步,必将铸下难以弥补的大错。因此虽无任何解决方案,又市仍决定前来拜访伊右卫门。
来到宅邸门前时,又市有股异样的不祥预感。
直到现在,这预感仍是挥之不去。
——是因为这味道吗?
的确是因为这味道——屋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香味。
玄关钉着一只沙丁鱼鱼头。这也是为了避邪吧?然后还有——。
从透光窗到耗子洞,屋内找得到的大小洞穴、所有缝隙都被悉数封补。被封得密不透风,臭味因此完全无法散去。毕竟是栋老屋子,屋内的陈年灰尘也总会有味道吧。这些味道交织成一股五味杂陈的异味,薰得又市难以呼吸。一方面也可能是缺乏光线所致。
前天只是感到不祥罢了。
又市抬头望向阴暗的门楣,看到上头栏间也以板子封住。
伊右卫门前天站在现在他坐着的这只桐箱上,在栏间封上了木板。伊右卫门解释道——即使把整栋屋子封死,恐惧不已的阿梅也会直呼有个小小的阿岩从栏问往屋内窥探。
接着,伊右卫门说道——宅悦死得真是冤枉呀。又市曾接受官府询问。结果又市只是感到困惑不已,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猜不透伊右卫门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娃儿仍在哭泣。
阿岩小姐!阿岩小姐——!
记得约七时许,阿梅曾在仓库内如此吼叫。若阿梅所目击的属实,秋山家的怪事也属实,那么阿岩不就有两个了?伊右卫门活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般安慰着阿梅——你瞧,这儿哪有什么阿岩?阿梅则是一脸既怨恨又别扭的表情。
即使一再安慰她,让她在里头的房内歇歇,阿梅还是没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