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个祈愿的——其实是伪装的?”
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亦即,第一个祈愿的是刻意挑个人写,自己再将人给杀了——”
“不,应是无此必要。总之,最初怎么做都行。事实上,根本什么都不做也成。只要碰上哪个人死了,挑个适当时机将一枚绘马涂黑,再四处宣传这果真灵验便成。只要有几个听到传雷的上这儿瞧瞧……”
“嗅,的确有些傻子会相信。只要有个两三人便成,流言传得可快了。到头来不仅是口耳相传,甚至会有人动笔昭告哩。”
话及至此,万三突然转为一脸忧心地继续说道:
“接下来,只消把被写了名的杀了便成——对不对?”
此事若以犯罪视之,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没错——任何传言都有个头。只要追溯出这源头——”
“不——这保证追不出。你们说是不是?”
万三转而向小厮们征求同意。
“这得问遍全江户才成哩。再多人手只怕都嫌不够,况且其中势必有谣言掺杂,要一一确认,只怕得耗上好几年,还是打听不出个所以然。即便找到了散播谣言的真凶——这家伙八成也要谎称是打哪儿听来的。如此一来,第一个散播流言的家伙,根本等同于不存在。”
有道理。
若是认真追溯,或许找得着一个方向,但是否真能触及核心,的确堪虑。
况且,即便真找着了什么方向——想必也太迟了。
依绘马被涂黑的速度,不出三个月,包准每一枚都要成了一片漆黑。
亦即——
死者将多达八十八人。
志方命小厮数数还有几枚绘马没被写上名字。比万三更害怕的小厮们虽然连绘马都不敢碰,但志方喝斥碰了也不会丧命,强逼他们数清楚。
这下若是志方自己数,只怕要落得威严尽失。
前后均已被涂黑的绘马有三十八枚,后面仍为白木的则有五十枚。
志方心想,即便仅找出一枚写有名字的,也能成为重大线索,遗憾的是——写上名字的似乎都心想事成了。
“大人——要不要把这些个撤除?”
当初的确是如此打算。不过……
“不,就留着吧。”
“这是何故?”
“本官本以为,撤下绘马回头详加检视,或许能找出什么线索,但看了才发现根本无从找起。即便刮除颜料,下头的名字也无法判读。”
“原来如此——那就留着吧。”
“留着似乎也有欠妥当,总不能放任不管。不过,倘若吾等奉行所撤除了这些绘马——不就等同于奉行所,甚至全官府都认同此说果真灵验?”
噢?这番分析,听得万三哑口无言。
无论如何,这流言注定要传下去。
即便杜绝源头也于事无补。若教人以为奉行所出于畏怖而将之撤除,可就要落得百口莫辩了。人言可畏,难保没有好事者刻意散播奉行与力惧怕暗杀一类毫无根据的流言。
如此一来,甚至可能出现当差的个个畏惧黑绘马,显见其自觉心术不正、罪孽深重——一类的无稽联想。
忤逆公权的刻意煽动,在此类流雷中恒可察见。但这类流言也有如瘟疫,可能在转瞬间便销声匿迹。
散播得快,遗忘得也快。
只不过——
这回已经出了人命。
已有至少八名,最多三十八名遇害。这数目绝不寻常。
志方担忧——若是稍有闪失,只怕连政局都将失衡。
那么,该如何处置?万三问道。
“嗯……”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