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望见了角助。
“阿睦,我想独自喝个两杯,你别在这儿碍事。你行个好,滚一边去罢。”
“呿,想必又是要谈什么龌龊勾当了。就随你去罢。”
阿睦斜眼瞪了角助一眼,起身前还朝又市的脸颊拍了拍。少碰我,又市骂道。
但阿睦早已快步离去。
仅剩一股冰冷触感残存在颊上。
一瞧见阿睦走远,角助便并手拨珠帘,朝一旁退了两步。
珠帘外,站着一位装扮高贵的妇人。
怎么看,这妇人都不像是会上这家倾销劣酒的酒馆厮混的角色。只见她以庄严尊贵的仪态钻过珠帘,笔直走到了又市面前。
又市抬头仰望。
只见妇人一脸坚毅神情。
站在后头的角助在她耳边巧声说了几句,妇人方才垂下头来问道:
“你——就是又市先生?”
“没错。喂,角助,偿还的期限还没到不是?我说过得到月末,我才能有多少还多少。难不成你们认为我会赖帐潜逃?”
人言举债地藏颜,偿债阎罗面——妇人说道。
“你说什么?”
“不过,咱们商号就叫阎魔屋,不仅是还债时,随时都是面如阎魔。”
“别吓唬我好么?我不过是——”
“久仰大名。我名曰阿甲,乃损料屋阎魔屋之店东。”
这妇人的气势,还真是咄咄逼人。
“倒是——此地不宜商议,还请又市先生同咱们走一趟。阿角。”
是,短促应一声后,角助绕向又市身旁,朝他耳边低声说道:
“到后头岸边的柳树下去。这儿的帐就由我来结,先出去罢。”
“喂,我可没资格教你们招待。”
“不过是便宜的劣酒,无须计较。那么——”
伙计,过来结帐,角助喊道。
店外吹着微温的暖风。
在柳树下静候不久,角助便现身了。
“究竟有什么事儿?我现在可忙得很。得偿还你们三十两——不,扣了一成,应该是二十七两。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呀。”
“正是为了此事找你。关于那笔损料,咱们大总管坚持亲自同你商量商量。”
“呿。”
又市嗤鼻笑道:
“若是想多讨点儿银两,我可没那闲工夫同你们搅和。此外,你那吓唬人的粗糙把戏又算什么东西?真是可笑之至,还吹嘘那叫寝肥什么的。难不成你们损料屋——”
就是靠这些个骗娃儿的把戏诈财的?话毕,又市朝角助瞪了一眼。
给我住嘴,角助摆出了揍人的架势。
“住手,阿角。不愧是一文字狸教出的徒弟,果然有几分气势。”
名曰阿甲的妇人改了个口吻说道。
“你——认得狸老大?”
一文字屋仁藏是京都一带不法之徒的头目,又市也曾受过他关照。
但阿甲并没回又市的话:
“又市先生——在商议损料一事之前——有件事儿得先让先生知道。”
“什么事儿?”
“这桩差事原本的委托人,乃睡魔祭的音吉。”
“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角助把话给接了下去:
“是音吉大爷自个儿前来洽商,委托咱们代办这桩差事的。对咱们损料屋而言,窑子可是上等的贵客。被褥、枕头、衣裳,能租给窑子的行头可谓多不胜数。姑娘们要出道下海,可得花上不少银两哩。即便是亡八屋,若要添起行头只怕荷包也不够深。总之,某日有人前来接洽,声称花街无人不知的人口贩子音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