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决议提出国诉。
“向奉行所么?”
“没错。如今,邻村的庄屋先生正在为大家撰写诉状。”
“敢问——可是为年贡之事提诉?”
这事只能先搁着了,茂助说道:
“年贡之事的确教咱们为难。但目前仅打算为遭到逮捕的两人提诉。”
“可是打算恳求上头放人?”
“没错。此事未免也太不讲法理了。原本大伙儿都认为鸿巢大人是个好代官,但这回可就不同了。天行坊大人根本是清清白白,庄屋亦是无罪。如今鸿巢大人也没开庭审议,便欲将两人处以死罪——这难道不过分么?”
“不过——”
甭再说了,茂助摇头说道:
“咱们虽是百姓,也不能见死不救罢?看见十五个村子一同提出诉状,奉行所也不可能拒绝审议。这件事任谁看了,都要认为是毫无法理。奉行所若是听说了,也不可能允许这种荒唐行径。婉拒一个好男色成痴的淫妇色诱,竟然要给判死罪——这道理哪说得通?”
这说法的确有理。
但事情真能这么顺利?
即便真能顺利上达天听。
但若是在奉行所还没来得及着手审议之前,又市便教人给——
百介仰首望天。
只见天际笼罩着一层乌云,看来活像蘸湿了的生绵。
当远方传来一阵喧嚣的同时,一滴水珠滴上了百介的额头。
“发生什么事了?”
茂助说道,并自后院木门飞奔而出。
出于一股不祥的预感,百介打消了跟上去的念头。不,此时的念头已不再是预感,而是化成了由不得质疑的确信。
——为时已晚了罢。
百介打一开始就不认为能有什么好消息。
打从又市就逮时——就认为大势已去。
——不知又市究竟如何了?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听见有人高喊:
庄屋先生回来了!
——回来了?
权左卫门回来了?
百介连忙奔向屋外。
只见正门前已是一片骚然。庄屋跌坐在地上,被为数众多的村民们给重重包围。挤进去瞧,只见老隐士正不住摇着一脸憔悴的权左卫门的肩头。
“庄、庄屋先生。”
“权左卫门先生,你怎么了?为何能回来了?天行坊大人如何了?”
快醒醒——哪管老隐士如何呼唤,庄屋一张嘴也只是不断颤抖,抖得连牙也阖不拢。
后来。
水珠从原本的一滴增加为无数。
淋了好几滴雨后,权左卫门终于开始恢复神智。
“他、他们——把我给放了。”
庄屋开口说道。接着,权左卫门便说出了众人想象中最严重的噩耗。
“天行坊大人他今早——”
教他们给斩首了,庄屋说道。
“斩、斩首?”
“就、就在天明前——”
“岂有可能?哪可能这么快?”
茂助怒喊道。不可能罢?哪有这种事儿?这下村民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绝非胡言!”
“绝对是千真万确!”
权左卫门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巴。
“咱们俩先是给关进了阵屋内的牢里。但也没等天明,天行坊大人就让他们给带走了。接下来——接下来,大人的脑袋就教他们给——”
“教他们给斩了?”
没错,教他们给斩了。权左卫门说道,一把将手中的泥巴抛撒而出。
“斩首的同时,传出一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