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个世界
“老人家,我们是警察。”桑楚怕老太太胡思乱想,赶忙道明了身份。
老太太忙不迭地把房门关上了。
桑楚无奈地跟着韦庄走进叶小丹的房间。他现在完全体谅了莫朝栋,如果有人手,就不会使用封条的。由于死者和死者的单位无法提供这房门钥匙,不得不加换了新锁。初步的勘查情况莫朝栋昨夜已经介绍了,没有什么线索含量。桑楚也不指望从这里打开缺口,他最大的愿望是想找到诸如背景材料一类的东西。
这是里外两间的那种单套间,收拾得很整洁,空气里还残留着女孩子常用的化妆品气味。里间的床铺和被子还是老样子,叠得规规矩矩,褥垫正中摆着个玩具小熊,床头柜上有一支漆木杆儿眉笔。按时间推算,叶小丹最后接触这些东西应该是十六号早上。从而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在离开这房间时,她的心情无疑是很好的。这个结论又恰恰支持了桑楚早上的假设:悲剧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桑楚,水壶里有个煮鸡蛋。”韦庄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这证明死者打算晚上或第二天早上吃的,她没有任何危机感。”桑楚应道。
韦庄没再发问,看来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桑楚翻了翻枕头,又伏下身子看了看床下,所见到的和勘查记录基本一致。床头有一只袖珍式录音机,按动放音键,传出的是比才的序曲。由于电池不足,声音有些“跑”调儿。桑楚退出那盘磁带,看了看上边的曲目,基本都是些欢快的世界名曲,由此不难看出叶小丹的个性修养及业余爱好。这个印象很快又得到了更充分的印证,在外屋的写字台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张全市“公关知识大奖赛”的资格证书。就凭这个,桑楚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逐步清晰起来的叶小丹。令人费解的是,他至今还没见到一张死者的生前照片。莫朝栋昨晚给他看的那些现场照片属于恶性刺激。
“没戏,老兄。”韦庄从阳台上踅回来,“没有任何新东西。”
两个人在外屋的简易沙发上坐了下来。桑楚点上烟,刚吸了一口就掐灭了,他不想污染这小天地里的空气。
外屋的东西颇富情调,写字台边有个放电视机的矮柜,下边是日本东芝V84录相机;写字台的另一侧,是个茶色玻璃门书柜,但是书不多,放了些小摆设。最有趣的是,雪白的墙上竟然斜挂着一柄比赛用的女子花剑。
“伙计,你看看写字台的抽屉里还有没有什么上次遗忘的东西。”桑楚打了个哈欠。
韦庄依次拉开两只抽屉,见东西已被上次的人马悉数拿走,便大骂起来;“妈的,明明搜了个底掉,却告诉我们‘基本没动’!莫朝栋拿咱俩当傻驴使唤呢!”
“我经常当这种傻驴。”桑楚不太在意这个。不管怎么说,死者的房间总归要来看看的,因为房间是最能体现一个人个性特征的场所。而个性又时常能促进案子的侦破。
“伙计,这个叶小丹无疑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我想,咱们等会到了康达公司,先不忙找他们的头头,从基本群众开始。譬如烧开水的、分报纸的、门房等等,了解一下表面的东西,这样咱们会主动些。”
“还有没有其它的屁(譬)如?”韦庄推上抽屉。
“有,譬如你这把猪鬃似的胡子,就该放在开水里烫烫了,彻底拔掉!你这副尊容随便走到哪儿,都不像个好人。”
说着,桑楚站了起来,打开书柜的玻璃门儿上下检查着。很快,在一只黑陶罐下边,他发现了三张汇款存根:七月、八月、九月,数额均为二百元。存根上的邮戳比较清晰。
“把它带走,说不定会有些用处。”
韦庄把东西夹在丁笔记本里,顺便提醒道:“三点了,咱们该转移了。”
“不忙,”桑楚抬起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