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场
。桑楚目测丁一下,这块空地纵深大约在百米左右,一边是公路的行道树,另一边就是教堂的大门。在北边,隔一条小径与松林相望,东边和南边是一道呈L状的矮墙——这是一道毫无意义的玩艺儿。
“你进过教堂么?”桑楚问韦庄。
韦庄咧咧嘴:“我进过澡堂子。”
“妈的,我和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世界上只有这两个地方不需要伪饰。”
桑楚笑了:“对,好了!有时候驴也能变成哲学家。”
“你好像在骂我?”韦庄得这句话有点儿不对劲儿。
“没有没有。”桑楚急忙把话岔开,“你应该进去看看,很有意思!在北京我进过所有的教堂和清真寺。说老实话,你一走进那个半圆形的门,就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圣人。”
“我不想当圣人。”韦庄吆喝着那群不怕人的鸽子,“你看,那只鸽子有没有一斤半,那只头上长毛儿的。”
“唉!”桑楚叹了口气,“驴总归是驴!”
“我让你看看老子的驴脾气!”韦庄终于听明白了,大笑着把桑楚夹了起来,一直走到廊檐处才放下来。
他们没有急于走进教堂,而是顺着环形的走廊绕到了教堂的北边。这里有一道侧门,用手一推,门开了,里边是一块不大的小天井,种了些肥硕的向日葵。其中有甬道通往正厅。两个人同时从这个方向朝发案现场看去。啊,可以说“近在咫尺”。
“你看,”桑楚指指廊檐下的土路,“那里有一条经常走人的路,然后就是那条小径,从这里到发案现场最多二百米。”
“不到。”韦庄竖起拇指目测了一下,“一百六七,顶多是这个数儿。”
桑楚又活动了一下那扇侧门“经常有人出入,门的拉手都磨亮了。”
韦庄耸了耸肩,他觉得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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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绕过后边的拐角儿,就看见了那道矮墙。这里生了些草本植物,似乎像块小花圃。是的,墙根儿还堆了些瓦灰色的花盆。廊檐和矮墙之间隐约可看出些沟垄,沟垄里边,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正蹲在那儿刨着什么,只能看见他的后背,那是一件被太阳硒得发白的军用绒衣。
桑楚咳嗽了一声,那人慢慢地回过头来,傻笑着举起一只黑呼呼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有一把晶亮的篦麻籽。
是个傻子。
一个长相十分不俗的傻子,方头大脸,浓眉阔腰,两块颧骨十分突出,红得泛亮,年纪也就在三七岁左右。桑楚向他要蓖麻籽,傻东西竟机灵地把手缩了回去。桑楚刚抬脚,那只手又伸了过来。
这不由得使桑楚想起了一句很富有哲理性的话:当你充满兴趣地耍弄猴子的时候,猴子其实也在耍弄你呢。
一走进教堂,韦庄就觉得不热了。
很雄伟、很庄严、很像欧洲。这是韦庄的全部感觉。他仰视着由无数块彩色玻璃拼成的穹顶和窗户,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这样的建筑结构他只在西方电影中见过,他从没想过中国也有。
“喂,这是国家掏钱修的么?”他碰碰桑楚。
“反正不会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桑楚倒背着手欣赏着过厅里那几幅充满宗教色彩的壁画,现在他基本认定,这是一座正宗的天主教堂,因为新教一般是没有壁画的。但它不像西方的许多国家,把单纯的宗教和政治合在一起。
“那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老头儿就是耶稣吧?”韦庄指着画同。
“对,耶稣。但是他并不老。”
“那个抱小孩儿的女人呢?”
“耶稣他妈,叫圣母玛丽娅。”
“噢!”韦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