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去
(1985年9月28日~29日)
话一出口,纪一终于意识到已经发生的事情在事实上的不一致性。他把右手的白色手套放在面具的额头上,寻找着接下去该说的话。三田村停下来,在楼梯上窥探着他的神情。森教授铁青着脸伫立在楼梯平台上。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走廊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砖制的壁炉台——暖炉的风口向内开放的壁炉。面向着它的左首墙面上镶着直达天花板的书架。
“我不是说是比方说吗?”正木苦笑着说,“假设是这样,各位,到底会出多少钱呢?”
“难道,因此……”
“我睡前巡查的时候,还好好的……”
“确实,这个价钱还算是说得过去。”正木微微地笑了一下,“其他三位呢?”
“这真是个煞风景的问题啊!”三田村摸着尖尖的白色下巴说。
正木不以为然地说:“大夫,我本就是个俗物。好吧,为了再给假定带上些现实成分,我们这么说吧。假如我强烈地要求藤沼先生,这也未尝没有可能,因为他为了12年前的车祸,应该对我抱有很深的歉疚。怎么样?”
“嗯!”三田村沉着脸说,“这怎么能换算成金钱来回答呢?不过如果是转让给我,我也不打算吝惜金钱。”
古川默不作声,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看到他用力地咬着嘴唇那副不愿说话的表情,正木感到了一丝罪恶感。
这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古川先生呢?”
喝完第二杯酒,关上灯,一边驱逐着依然盘旋在心中的根岸文江的脸,一边半醉半醒地向床边走去。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确实看到了——在黑暗中摇曳的黄色的光。
“那么就是说如果是为了得到那幅而且,窗户本来就是细长形的纵轴式回转窗,即便开了,一个成年人也不可能从那里出去。
而且,仓本觉得好像不是打火机或者火柴的光,像是什么……对,小型手电什么的……仓本将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举目凝望了一下对面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勉强可以看见窗户的轮廓,但那里已没有刚才那样的光在摇晃了。
“尖锐!”三田村仿佛嗤笑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在场的人一样,露出了雪白的门牙,“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正木先生。因为我们——至少是我,只是对一成大师的画自作主张地抱有极大的幻想而已。”
“果然没人。正木!”
“正如主人所说的那样,”三田村捻着左手的戒指说,“在这里再怎么瞎忙也不会给事态带来任何变化。你也知道即使通知警察也没什么用。难道跑出去胡乱地在暴风雨中找吗?”
这句话使得“事态”成为定局。就是——古川恒仁从这副馆二楼的空间里名副其实地消失了。
“是啊!纪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从南回廊向门厅走去。虽说已经习惯了在一个仿佛洞窟般没有人气的馆内巡查,但还是感觉不太舒服。特别是在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仓本不知多少次为大雨中时而在远处响起的雷鸣声而停住脚步,蜷缩起身体。
(是什么东西,刚才的光?)
“不,不!这里有和他商量的余地。”大石以极其肯定的口气说,将叼在厚嘴唇一角的粗烟卷放到烟灰缸内,从桌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在上面吐了一口痰,“比方说,他从半年前开始住在这里,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如果是一两个月倒还说得过去,半年——我觉得有点可疑。”
“感觉好像有什么想不开似的。”
“那是怎么了?”他疑惑地眨着眼睛,总觉得她的样子很怪,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还在微微地颤动。
“真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