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左手臂受重伤住院的宗像千代,因大量出血和惊吓,一时生命垂危,不过,幸好挽回生命。
“罪过最大的,或许是我和父亲——以及死去的母亲也说不定。”
事件过后,她向去病房探望的牙子和俊记这么说道。
“牙子小姐,虽然我认为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是很残酷的事,可是,向你隐瞒事实真相,一定也让你感到很痛苦……加代——也就是你的母亲,从小时候就有点古怪,她在小时候,不大爱说话,经常一个人在房间内和庭院角落里茫然沉思着,可是,却很羡慕我这个大她两岁的姊姊。”
千代的视线投向空中,眼中充满深沉的悲伤和慈爱。
“父亲伦太郎是很严肃的人,不只是加代,我也是从小就对他怀着恐惧的心理。母亲也很严格,我们姊妹只要犯一点小错,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加代经常问我各种问题,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在我念小学二年级时,她问我‘死刑’是什么?那时我不加思索的回答说,如果做坏事后被杀害,那就是死刑喔。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已在那个孩子与众不同的心里扭曲变形。
“加代开始上学时,我养的猫咬死她钟爱的小鸟,之后我在庭园找到被残酷杀害的猫尸体,这多半是她给杀死小鸟的猫处‘死刑’。我这么想。”
“死刑……”
牙子一面这么喃喃自语,一面轻轻的点着头。
“那个事件后,她还攻击我,因为我违背约定,她一定是认为说谎有罪,才会攻击我。那时也是这只右手被她刺伤。盛怒的父母亲把加代关起来。虽然在那之前她的举止行为一再被发现不正常,可是,在攻击事件后,大家才确信她不正常。不过,升上中学时,她那种异常性逐渐消失。不久,她的月经开始来临,她看起来好像已完全恢复正常。
“后来我在大学修心理学。那时我曾这么想过……月经会不会具有平息潜藏在她内心的疯狂的效果呢?……换句话说,她的疯狂是为了寻找血的颜色,让那种行动正当化的手段,就是利用‘审判有罪的人’的使命感,因此,每月生理期,一看到从自己的身体流出来的血,寻找血的异常需求,会不会因此而中和和抑住呢?我这么想。
“其证据是她念高中二年级,犯下那个恐怖的罪时——是的,三十五年前发生的那个事件,也是她干的——恐怕是因为学校和宿舍的严肃生活和不习惯的人际关系所衍生出来的。据说在几个月以前,她的月经已停止了。那时,班上有一个名叫岩仓美津子的学生,加代多半发现那个学生的行动中有无法原谅的‘罪’,于是才审判她。
“在父亲的关照下,那个事件以自杀结案,加代也被偷偷的从宿舍带同宗像家。父亲拜托认识的精神科医生诊察加代。不久,加代的月经恢复正常,精神也就镇定下来。
“之后的几年,加代说是在学习当新娘子,其实是被关在家里。那一段期间,她的样子非常正常。在取得应该不会再发作的诊断后,瞒着加代曾发疯的事情,跟大河原家谈妥婚事。
“不久,知道她怀孕时,我们都非常的担心,最让我害怕的是,从怀孕到生产的漫长期间,月经是停止的……幸好是杞人忧天,隔了二年又生下第二个孩子——也就是你牙子。那年加代二十五岁,好像有点难产,幸好平安无事的把小孩生下来。那时候,父母亲因加代已恢复上常而感到放心,也很高兴孙子的诞生,可是——就在我们忘记加代时,发生了事件。”
千代停止讲话,注视着牙子的脸。
“十二年前的那个事件——你已经知道了吧?在发生那个事件前一年,加代一再告诉我生理期不顺。怀孕、生产时,生理朗停止是正常的,她的心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可是,之后生理期的不顺让她深感不安,疯狂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