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候,枪中走过来,站在我跟深月背后,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喃喃说着:“这是‘色锅岛’吧?”
“是‘伊万里烧’吧?”深月说。
“嗯,没错,‘有田烧’又称为‘伊万里烧’,伊万里大致上分为‘柿右卫门’、‘古伊里万’与‘锅岛’三种样式。这是其中的‘锅岛烧’,‘锅岛烧’中的彩绘器皿,就叫做‘色锅岛’。”
“是古董吗?”
“大概是吧。真受不了,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不但品味好,保存得也非常好。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怎么收集到的,真想见见他。”这应该是他的真心话吧,他大大吐了一口气,“你们看,旁边那个盘子就是我刚才说的‘柿右卫门’。有没有看到一堆余白?那片粘稠状的乳白色部分称为‘浊手’,是柿右卫门的特色之一。”
“柿右卫门……是日本彩绘瓷器创始人的名字吧?”
“你知道的不少呢。”
“在大学学过一点。”
“啊,你是艺术大毕业的嘛。不过,初代酒井田柿右卫门在有田首创‘赤绘’的说法,充其量只是传说,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我忘了告诉大家,枪中跟深月有血缘关系,深月的父亲跟枪中的母亲是表兄妹。知道他们的关系后,就会觉得他们的确长得有几分神似。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睛却情不自禁地移向橱柜内所收藏的书籍上,每一本书的装订都是古色古香。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所收集的书,全是明治中期到大正时期的诗集与歌集。这时候,首先飞入眼帘的,通常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作家的作品。所以,我第一眼就看到北原白秋的《邪宗门》与《回忆》,以及佐藤春夫的《殉情诗集》。
我整颗心顿时紧缩,再度一一看着并排的书脊上的文字——北村透谷的《蓬莱曲》、土井晚翠的《天地有情》、荻原朔太郎的《吠月》、《青猫》、若山牧水的《海之声》、岛木赤彦的《切火》、崛口大学的《月光与小丑》、西条八十的《砂金》、三木露风的《白手猎人》……
“哟,”枪中发现我目光移动,也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并排的书籍上,“都是精华呢,子规、铁干、藤村、茂吉……”
“好像都是初版装计,说不定是真的初版本呢。”
“啊,铃藤,你流口水啦。”
“也有一些小说呢。”
“藤村?看来这位收集先生,特别欣赏藤村跟白秋呢。”
“喂,藤村是什么东西啊?”彩夏不知道何时来到我左边,丢出了这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问题。
“就是岛崎藤村啊。”我很认真地回答她,“你不知道这首有名的诗吗?‘初次见面的你,站在苹果树下,你的前发挽起,发上插着一把花梳子。’”
“不知道耶!”彩夏嘟起厚厚的嘴唇,显得有点茫然,“白秋就是北原白秋吧?”
“你知道他的诗吗?”
“怎么可能知道。”
“你应该知道吧,白秋写了很多童谣,例如《赤鸟》等等。”
“不知道耶。”
“怎么可能,”枪中说,“即使是彩夏,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条路》这首童谣吧?”
“那是什么歌啊?”
“这条路,某天曾经走过,啊,没错,洋槐花盛开着。”
枪中很快唱过一遍,彩夏还是一脸茫然。
“那么,《摇篮曲》呢?”我说,“那首《金丝雀唱着摇篮曲》。”
““啊,这一首我知道。”
“《啾啾白颈鹤》、《慌张剃头师》也是白秋吧?”
“还有《赤鸟小鸟》、、《暖炉》等等……真的很多少呢。”
“还有大家更熟悉的吧,”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