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岛投下那么多资金的朋友,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反倒是个不讲道理的白人渣滓,只因为他们黝黑的肤色,就把毫不相干的可怕行径归咎于他们?伙计,这是个邪恶的迷局。这是种种疯狂事件之中的一部分,因为奥比巫术从牙买加的群山漂洋过海而来,对他们的岛下了诅咒。得盯着他,黑兄弟们。注意他的每一个举动。也许他就是另一种暴风雨;虽说不是来自南方,也不是东方,但他掀起的风暴更有破坏力。伙计们,盯紧点。他的怒火很危险。
于是,美国人始终被紧紧盯着。许多人都在注意他——不论是穿制服的、老百姓,还是当局的人——与此同时,直辖总督府里大感紧张的亨利·赛克斯也遵守了他的诺言。官方的调查由他一人负责指挥。调查搞得既安静又彻底——而且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伯恩在宁静酒店码头上的行为还要恶劣得多,竟然还动手打了他自己的内弟、待人亲切的圣雅各先生,直到年纪比较轻的圣雅各摁住了他,让人把他带上台阶,送进最近的一座别墅。佣人们来来往往,把一盘盘食物和饮料送到门廊上。少数几个访客获准进屋表示慰问,其中就有直辖总督身着全套军礼服的首席助理,这表明总督对此事甚为关切。还有一位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曾目睹死亡的老人,他坚持要探望这位痛失亲人的丈夫和父亲;陪同他的是一个身穿护士制服的女人,她很得体地戴了顶帽子,还披着表示哀悼的黑色面纱。另两个加拿大人是酒店里的住客,他们是老板的亲密朋友。几年前宁静酒店在盛大烟火中隆重开张的时候,他们俩都曾见过这个如今伤心欲绝的男人。他们请求进屋向他致意,并表示会尽一切可能来帮助和安慰他。约翰·圣雅各答应了,并暗示他们探望的时间短一点;他还说姐夫一直待在起居室黑暗的角落里,窗帘也拉上了,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来自多伦多的访客冲着房间对面暗处坐在椅子上的人,轻声细语地说,“大卫,但愿你是个信教的人。我就是。在这种时刻信仰能帮助你。你深爱的人如今已在基督的怀抱里了。”
“谢谢你。”海面上刮起的一阵微风把窗帘吹得窸窣作响,让窄窄的一线阳光透进了房间。这点光就足够了。
“等一下,”另一个加拿大人说道,“你不是——我的天啊,你不是大卫·韦伯。大卫他——”
“别出声。”圣雅各命令道。他站在两名访客身后的门边。
“约翰,我和大卫在同一条钓鱼船上待过七个小时,我要是见到他,一准能认得出来!”
“闭嘴。”宁静酒店的老板说。
“哦,我的天!”蒙塞特拉直辖总督的助理喊道,露出了一口简短明快的英国腔。
“听我说,你们两个,”圣雅各从两个加拿大人中间跑了过去,转过身站在扶手椅前,“我真希望刚才没让你们俩进来,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本以为多上两个见证人,这件事会显得更为沉重;要是有任何人问起你们——别人肯定会问的——那你们肯定能产生这种效果。你们俩刚才是在和大卫·韦伯说话,在劝慰大卫·韦伯。明白吗?”
“见鬼,我什么也不明白。”刚才谈起信仰慰藉的访客大惑不解地抗议说,“他是个什么货色?”
“他是直辖总统的高级助理,”圣雅各答道,“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
“你说的是刚才身穿全套礼服、带着一队黑人士兵露面的高级军官?”和大卫·韦伯一起钓过鱼的客人问。
“他肩负着许多责任,其中一项就是首席侍从武官。他是一位准将——”
“我们瞧见这混蛋离开了,”钓鱼的人断然说道,“从餐厅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他走了!他跟一个法国老头在一起,还有个护士——”
“你看到的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