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烟消云散
也来不及穿上马靴,光着脚,向雷诺叫喊。
“快给我备马去!”
雷诺目睹一幕美人脱衣,心慌意乱,经凤姑这么一吼,竟摔下楼去了。好在下面是泥巴地,经过长时间的阵阵豪雨,积满了水,成了泥沼,雷诺的个子小,没有摔伤,仅滚上一身泥巴就是了。他呼痛不已。
凤姑已飞步赶下了楼,她怒火冲天的,将椅子也踢翻了,立时惊醒了屋子上上下下的人。
首先奔出来的金姑,她发现凤姑的那副神气,即问:“凤姑,怎么回事?”
凤姑忿然说:“骚胡子溜了!”
银姑、柯品聪也跑出他们的房间,立在楼梯口间。银姑有幸灾乐祸的心理,说:“我早就知道‘闵家花园’留不住仇奕森的!”
凤姑没有闲情去理她的岔,她启开了大门,光着脚没命地猛向外奔走。
雨仍一直没有停过,地上溜滑泥泞,立刻就溅满了她的一身,形成落汤鸡一样。
她奔进了马厩,拖出她的那匹大白马,也来不及装马鞍了,提枪纵身骑上马背。一声呼啸,那匹烈马,四蹄泼开,如电流般的窜出了马厩向大路疾奔下去了。
仇奕森在午后确曾和雷诺的父亲作了一番闲聊,决定了他的去留问题。在临离开时,他让雷诺给他雇了一条船,打算悄悄地离去,他并叮嘱雷诺不得向任何人泄漏。雷诺是不舍仇奕森离开“闵家花园”,他知道,除了凤姑之外,是没有人能留得住仇奕森的,所以在午夜爬墙通知了凤姑。这时候,仇奕森已登上了那艘陈旧的老爷游船了。送行的只有巴法奴一人,他是替仇奕森提行李一直到码头上来的。
巴法奴当然也是依依不舍的,他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花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说,只要凤姑的素服期间过去,就会和你结婚的,你为什么要走呢?”
仇奕森摇首不语,对C岛而言,他确实有许多的留恋,但是海阔天空,他又岂能在C岛终老毕生?
倏地,在那烟雨迷蒙而静寂的大马路上,一匹白马如流星般疾驰而来,凤姑在坐骑上怪叫:“骚胡子!我要用枪打你!”
仇奕森一听,起了一阵战悚,他拍了拍船老大的膊胳,说:“开始吧!”
船老大扭开了马达,按上油门,螺旋浆便发动了,激起了一阵浪花,仇奕森一挥手,游船便像箭脱弦似地驶出了码头。
巴法奴楞楞地说:“仇叔叔,凤姑来了呢!”
“再见!”仇奕森说。
凤姑纵马,来至码头前,她滚身落马,揪着巴法奴说:“骚胡子呢?是否就是在那条船上?”
巴法奴说:“你看,他还在船头上!”
凤姑跺脚:“骚胡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汽船已经远离了,海面上留下的是一道A形白浪。烟雨阻隔了她的视线,那游船只剩下了一点小小的黑影,仇奕森的人影已看不清了。
“砰!砰!”凤姑真的扣了枪机,两枚猎虎枪弹向了天空,这是她发的最后的雌威。
“骚胡子,无情无义的东西……”凤姑诅咒着说:“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会追着你的,我绝不饶你!”
巴法奴叹了口气,说:“我会永远怀念仇奕森的!”
“巴法奴,替我雇一条船!”凤姑命令说。
“噢,现在?又下着雨……”巴法奴尴尬地说。
“不管!”凤姑咆哮:“无论如何,我要追上那个骚胡子。”
巴法奴看着凤姑的一副神气,暗觉好笑,但是他也无可如何,只有按户拍门地,替凤姑设法雇一条船。
不一会,金姑、银姑、柯品聪,还有扶着一条伤腿的彭澎,全都赶到了。
金姑急切说:“仇叔叔追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