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是在谈判未开始以前,熊振东的弟兄们全部焚香宣过誓,宁愿战死,不让生路给人断绝。熊振东的身上已负了几处刀伤,为了谨守誓言,不肯逃走,忍痛顽抗死战。
在一阵混乱的格斗间,他恰好碰着了死对头,水路阿哥头彭汉,仇人相见,正是冤家路窄,熊振东那肯放过,大家的手中全捏着短剑,一照面系已互相扑扭成一团,在翻滚。彭汉身高力大,熊振东因受伤已渐呈不支,被压在下面,彭汉的刺刀已迫近了他的喉管。
“大水冲翻了龙王庙,全是自己的弟兄,自相残杀,你们枉自送命吧了!何苦呢?”彭汉说。
“我们今天被宰了也不在乎,反正江湖上有正义主持者向你们算帐……”熊振东咬着牙关答。
“各阶层的人民,对我们都会同情,一切为了解放,一切为了人民……”彭汉的短剑已一分一分地接近了熊振东的喉管。他受了刘进步的命令,务必要把熊振东解决。
熊振东以左手死命撑着挣扎,但没有用,他身上的刀伤血流如注,反抗的力量渐渐微弱。正在这危急之间,一群衣衫褴褛,鸠形鹄脸的汉子由茶馆外涌了进来,为首带领的是一个脸如菜色阔嘴大脸的短瘦个子,他们冲进来,并不是打斗,逢人便拉,抱脚搂腰,趁乱混水摸鱼。原来,这批家伙,竟是仇奕森出重金邀请来助阵的扒手党呢。领队的就是小扒手张大狗,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来拼拳脚,这批家伙全是不务正业的吸毒犯,别说打人,连挨打都没有本事招架,他们主要的任务便是搜摸对方身上的赃证,经过一番混乱之后,街上警笛大鸣,警车已经开到,扒手党便趁乱首先撤退。
以赌城的治安设备来说,任何角落发生事端,警车约在五分钟之内可以赶到,但是现在却延迟过了一刻钟,这就是共党匪徒曾先向警署施展了政治上的压力,利用时间以瓦解熊振东的抗拒力量,所以警车抵达时,熊振东的弟兄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奄奄一息,束手待擒,水路黄牛党却能从容遁去。
这时,仇奕森已守候在一家下级旅馆,点收扒手党所获来的赃物。
这些扒窃来的赃物里有手枪、钱钞、文件、共党官员的证件……等等。
共匪在赌城的最高机构:“共党政治保卫局华南分局,赌城特派员室”所发出的枪枝,是经过赌城政府核准有限度的,所以扒窃来的枪枝,有一部份是有执照的,一部份是“黑牌”的,连同共党的官员的身份证,足可证明这次水陆黄牛的争地盘殴斗,全是共党从中挑拨所致。
仇奕森将酬金交付与扒手党的阿哥头,再三道谢后,打发他们离去,于是,他打了电话到中央酒店六楼共党的爪牙根据地,声明要找刘进步说话。
是时,警署方面正大肆搜捕欧斗闹事的黄牛党,负伤及逃避不及的水陆黄牛,全被逮捕扣押,熊振东也因伤势过重,无力逃亡,被囚车押去。
刘步得到“渗透”赌城警署的共产党员掩护,狼狈逃返中央酒店,刚跨出电梯,茶房就通知他说:
“刘组长,你有电话。”
刘进步尚以为上级有新指示,必恭必敬,取起听筒,就听得对方说:
“是进步了的刘进步吗?”
刘进步觉得话头不对,连忙问:“你是谁?”
“我姓仇,有空吗?我想找你谈谈!”
“噢,原来是仇大哥,久违了,有何指教?”刘进步故作轻松态度:“我们的公司已经开工,非常顺利,很有前途,你是回心转意想投资呢?……”
“不,我想为黄牛殴斗的事情说两句话!”
“那不关我们的事……”刘进步轻轻推诿。
“你枪照的号码是AE46859,你的联络站组长的身分证件也在这里,希望你来拿回去,我在‘利为旅’酒店等你!再见!”电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