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甘拜下风
橡皮筋束成一扎一扎的,除了上面的一张是真的美钞而外,里面夹着的,全是冥票……”
这段话把于芄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捧腹打抑,一副天真的憨态毕露,夏落红也为之心花怒放。
“到这时候,我始知道遭遇了骗!”孙阿七继续说,“而且骆驼这家伙还是个终等高明的大骗子呢?他的目的就是要骗取我的皮箱,因为里面装了十来条金子呀!相信他早已把我的境况完全调查清楚,一路上假惺惺的引我入彀,要我自投罗网。非但这样,还骗了酒食,免费把他送到芷江……”
“那末,我真不懂——”于芄又有疑问。“你既然存心骗取他的皮箱,为什么第一次跑出来打开皮箱发现仍然是自己所有的皮箱,不先把自己的金条藏起来呢?”
“唉——”孙阿七跺足叹息,露出惭愧之状。“当我看见过骆驼那只满储金钞的箱子以后,我觉得我那百把两黄金简直是微不足道,所以我就舍本逐末,得意忘形,只要能把他的那只皮箱弄到手,十来根条子就算是给他留下作为旅费,也不失为我的厚道存心啊!”
“所以,一个人还是不要贪图非份之财的好,否则迟早还是要上当的!”久久不说话的彭虎忽然开了腔。
“后来又怎样了呢?”于芄听得最感兴趣,急着要知道下文。
“饭、他吃了,酒、他喝了,汽车、他坐到芷江,钱、全成了他的,人被他当猴子耍了一顿,我当然是不甘心罗!”孙阿七又开始说了。“于是我怒冲冲驾着汽车赶回芷江去,来到那家‘利华酒店’,向掌柜的查问,刚才有一个喝醉的矮子,开了第几号房间,准备兴师问罪。岂料掌柜的回答:自从八点以后,就从没有人来开过房间,这也是我想像到的事情,骆驼既然存心骗我的钱财,当然不会这样傻按照我指定的旅馆泊宿,让我有踪迹可寻。而且‘骆驼’二字,也终非他的名字,不过他既是外来的旅客,除了住旅馆外,相信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身。芷江的市面不大,所有的旅馆不过数十家,我为了需要夺回我失去的东西,便不辞劳苦,按照着路线漏夜至各家旅馆逐一查访。我终不提‘骆驼’其名,仅说明他的身裁及特征。一夜跑到天亮,骆驼的踪影杳然,我自觉失败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自投罗网呢?所有的积蓄全丢了,只好自认破财消灾,安慰自己一番。自此以后,我又要重头干起,驾着我的破车,又开始作我的汽油买卖。大概是过了多个星期吧,有一天我正在公路上和一架小包车交易成功,那是一个什么行政长官的车子,价钱出得很大,当我正在数点钞票的当儿,蓦的有一个人在我的身旁说话,嗓音非常熟悉,他说:‘朋友,我可以搭黄鱼吗?到芷江去,我愿意出二两金子!’我不看那人犹可,一看即时怒发冲冠,哇!正是骆驼那厮,同样的又是提着一只破衣箱,打扮得那副怪形状,大概又要重施故技在公路上行骗了。我刹时一把将他揪住:‘哼!你能逃到那儿去?’在先的时候,我尚以为他又出来行骗,碰上我这个已经吃过亏上过当的人,就要归他倒霉,这次怎样也不能放过他了,便大肆咆哮说:‘啊!骗子,这次你可逃不脱了吧,走!我们上警察局去!’岂料他不慌不忙,摇着手说:‘朋友!何必呢?我们是老相好……’我说:‘呸!谁和你是老相好?快把我的东西还我……’骆驼即双手把皮箱递过来,说:‘我除了付钱请你把我载到芷江去以外,顺便也是交还箱子来的!’我接过箱子,急忙打开查看,里面的破衣服和零星什物,原封未动,就单只那十多根金条不见了。‘我的金条呢?’我高声叫嚷,他却马上变为不耐烦似地说:‘唉!你这人——早就告诉你花光了,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何须分彼此?同时,我又请问你,我的那一只皮箱你又弄到那儿去了?要知道,那是我吃饭的本钱,我毕生靠他走遍大江南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