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里仇踪
偷抬起了脚,重重地在孙阿七的脚背上蹬了一下,蹬得孙阿七唉声怪叫,痛澈心肺,连泪水也迸了出来。这样,他知道夏落红真的着了恼,便不再多说话,干脆就伏在椅子靠背上找寻他的好梦去了。
夏落红更是闷得发慌,向仆欧要了一瓶洋酒,自斟自饮,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心上人丹茱蒂,正坐在靠近音乐台的一个坐位上,和两个衣饰入时的贵妇人聊得起劲。这两个妇人,一大一小,大的年约三十余岁,小的顶多二十岁,看她们的气派,满身的珠光宝气,就知道她们不是等闲之辈了。不过奇怪的是两个单身女子进舞厅已是少见,而且她们还招舞女坐台子,真是怪事。
“这岂非有意和我捣蛋?”夏落红不断地诅咒,曾经数次请仆欧通知舞女大班,请他把丹茱蒂的台子转过来,但都没有生效,似乎那两个贵妇已经死命地将丹茱蒂缠住了。
有时候,那年纪小的女人,和丹茱蒂作同性舞,溜过夏落红的跟前,大家都同时笑笑。那小妇人也是绮年玉貌,她的美丽并不下于丹茱蒂,而且特别风骚撩人。
夏落红等于摆了“拆子摊”,看着舞池里脚来脚去,忽然地发现“文化公司”也来了两个人。
那就是马白风和于芄,他们俩人为什么会这样凑巧,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舞厅里?
马白风在偷袭圣十字街住宅时,曾在楼梯上被夏落红击昏,所以夏落红对他的印象特别的深,尤其是他的两撮小胡子显得非常讨厌!
他和于芄在“文化公司”里取赔款时,也有一面之缘,由于她的容貌姣丽,不是夏落红所想像中的那些女匪干凶恶面貌,所以对她的印象也特别的深刻。
这两个敌对份子忽然出现在舞厅里,当不会是偶然凑合,夏落红暗起了警惕,他轻轻踢了孙阿七一脚,岂料孙阿七伏在坐椅的靠背上,已经睡熟了,而且鼾声大作。夏落红便暗暗责怪他的干爹糊涂,假如不派人保护便罢,既然派人为什么派这个瞌睡虫来?现在非但没有给他照应,而且万一发生事端,他还得要照应这个贪睡鬼呢。
夏落红是情报贩子认定了的继承人,他有几句话曾交待夏落红刻骨铭心地记着,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悲伤之时,应有快乐的表现;痛苦之时,应有愉快的表情;穷困之时,应有阔绰的风度;危急之时,应有安逸的神态……
现在,夏落红虽已发现了敌踪,但他要表现得更安逸,孙阿七既叫不醒,就不宜大惊小怪,就让他继续睡觉吧。一方面马上招仆欧把舞女大班找来,劈面就破口大骂:
“丹茱蒂是什么道理?是否想摆红舞女的架子?或是以为我没钱花了,请她三次了,还不过来。你是大班,我的钱爱花到什么人的身上全都是赏你的面子,假如你一定要当我是冤大头时,那就别说我这位客人和你过意不去了!”
舞女大班原是个过时的红舞女,场面见得多了,知道每个客人都不大好得罪,尤其是这种年轻的小伙子,脾气来了什么事情全干得出。好在她久经战阵,练得一副好嘴吧,千个不是,万个不是,尽管赔礼道歉。
“丹茱蒂近来是不大正常,您先生赏我的面子,我怎会不领情呢?丹茱蒂来了两个亲戚,一定要包下她的台子……”
“鬼话,亲戚会面,会在舞厅里包台子吗?呸!这分明是讥讽我包不起她的台子!”夏落红以赌狠的姿势,掏出一把钱,死劲一抬,掷在桌上,狠声说:“那末我出双倍的价钱,叫她转台子过来,你去告诉她的亲戚说我包了丹茱蒂的台子好了!”
舞女大班脸有难色,千言万语,尽赔不是,但夏落红那里肯听。
“不管怎样,假如丹茱蒂不过来,我就找你说话!”夏落红又说。
舞女大班无奈,勉为其难地向丹茱蒂坐着的台子走过去试作交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