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铸成大错
有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再见了,但望你自己珍重。
看完这封信,田野辛酸扑鼻,一字一句都流露了真情,充沛真切,咀嚼其中的意味,三姑娘对田野确是一片痴心,恩情并重,田野怎能辜负呢?
“她的内心的确是很苦的!”田野叹息说:“而且误会也太深了……”他决意要把三姑娘找回来,不管他跑到那里去,而且还决定再不给她抛头露面在外面做舞女。
田野自觉还没有能力脱离职业凶手,论目前的收入,养一个家还不成问题,即算因为三姑娘的问题得罪了桑南施而至失去了“圣蒙慈善会”的职业时,也不在乎。只有三姑娘的爱才是真爱。
忽然房门上有人敲门,田野拉开房门时,看见站在门口的竟是桑南施的司机,他又送来了一束鲜花。瞥见窗槛上洗口盅盛着的鲜花还没有谢去,她又送花来了,田野踌躇着,他奇怪为什么天底下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多情的。
花上又有短柬。写着:“病好了没有?我想来看你,又不知道方便否?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但又没有人陪我耍,只好待在家里不出来了。桑字。”
这寥寥几个字的含意,大有叫田野病好了,就到她家里去找她游玩的意思,这个富豪家庭的千金小姐,真不懂得生活的意义,仗着家里有的是钱,生活优裕,一天到晚就只记得玩耍。
田野说:“请你转告桑小姐,我的病好了,我有空的时候,就去看她!”
江标走后,田野跨出房门,就见二房东阎婆娘提着扫帚畚箕准备打扫三姑娘空下的房间。
她看见田野,便笑嘻嘻地说:“田先生,您早,三姑娘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搬走啦!她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不要惊醒你!”
“我关照你,在没有得到我的许可以前,这房间绝对不许租出去!”田野正色说。
阎婆娘楞了一楞,脸露惊奇之色,强装上笑容说:“这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三姑娘还要回来住!”田野说完,头也不回,匆匆跑下楼梯。
“发神经病么?刚搬出去,又要搬回来……”阎婆娘只有自己发牢骚了。“假如每个房客都像你们一样的难侍候,那末我们靠房子吃饭的都要吃西北风了……”
田野落下楼梯,只见大门口的两端,都贴上了“吉房招租”的红条,三姑娘早晨才搬了出去,阎婆娘的招租条子已经贴了出去了,这个二房东可谓见钱眼开。
田野怒火中烧,气忿地把两张红条全都撕了下来,拆成片片粉碎,扬空一抛,顿变成数百十只红蝴蝶迎风飘舞。他走向统一码头,要赶过海去九龙,到金殿舞厅找舞女大班查问三姑娘新搬的地址。
忽然背后有汽车喇叭声,回过头去,一架雪亮的黑色小汽车在他身旁驶过,车中探出周冲的头来说:“今天是第三天了!”
田野还来不及答话,汽车已经远驰而去。
向温克泉夫人索债,周冲给田野的限期是一个星期,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田野还没有一点头绪,连周冲交给他温克泉地址的纸条,也一直塞在荷包里面,连看也没有看过。
霍天行曾向田野保证过,只要他一天存在,周冲不敢对田野怎样,而且向温克泉夫人索款的事情,还派出丁炳荣和沈雁两人给他帮忙,所以田野满不在乎,并不因为周冲的警告而改变他再花时间去寻找三姑娘的计划。
在统一码头购了票,走上驶往尖沙咀的轮渡,汽笛声响过之后,他伏在栏杆上俯看绿郁的海水,旋桨击着浪花,推动了轮渡在绿波上驰行,他的思潮也随着波浪起伏。
船驶出海心里,海水的颜色也更是郁黯,加上这天特别起了点海风,轮渡颠簸得很厉害,太阳在晨间是很明朗的,这会儿忽隐忽现,连天色也是忧郁的。田野似乎预觉到他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