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运坎坷
,慢慢才被冲淡散去。但是墨水在手上却是不褪色的,用肥皂也无法洗去,田野焦急地拼命擦着肥皂,血斑仍然留着。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暗暗奇怪自己的神智为什么会如此失常。
“也许这间屋子的空气太过肃穆,与我的生活环境不适合……”他心中想。
忽然,盥洗室的门推开,竟走进了桑南施,田野非常惊恐地将双手慌慌忙忙收缩到背后,像生怕被桑南施看见他的手上有血迹。
“我早知道你打翻了墨水缸!”桑南施说。
“没有……”田野懦懦不安地,依然不敢露出他的双手。
“咦?你的脸色不对!”桑南施关切地说。
“没有什么……有点不大舒服就是了!”他呐呐说。
“既然不舒服,就应该回家去休息一会!”桑南施挽着他的膊胳说:“反正现在已经快要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去吧!汽车在外面!”
出了“圣蒙慈善会”,田野的头脑清醒过来,也许是一种虚荣心的驱使,他忽然想起,他的那间破烂简陋的小房间,实在不适宜招待桑南施这种高贵女宾,更不适宜让这位千金小姐知道自己的生活是这般的寒酸。于是便改变了意思说:“现在应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们何不去吃午饭呢?”
“啊,你不是不舒服吗?”桑南施体贴说:“为什么不回家去好好在床上躺下?下午可以请假,我向爸爸说一声就是了……”
“不,现在好了,看见了你,病马上就好……”他顺口说,说后又自觉失言。
桑南施的蛋脸上起了一阵绯红,嫣然而笑,眼眸含情地飘了他一眼。
自从田野进了圣蒙慈善会以后,他们两人的习惯,经常是在加路连山道拐角地方的一家“西厢馆”餐厅吃午饭,这是就近了下午上班的原因。
现在,田野改变了意思不需要回家,于是他们又走向了“西厢馆”。
田野桑南施臂挽着臂说说笑笑,刚才的病态已完全袪除。他俩走着走着,在老远的一株树下,却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瘦长的身子,灰鸭巴甸西装,枣红大翻领衬衫,悠闲地燃着烟卷。静静的如守株待兔。
田野遂渐接近时,忽然脸色大变,惊惶地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人就是善妒嗜杀的周冲。
“田老弟,那儿去呀?”周冲笑口盈盈地,眼中露出凶险。
“你要干什么?”田野有点心虚,强作镇静而问。
“我们好久不见,想和你详细谈谈!”他说时,飘了桑南施一眼。
“现在,我有朋友……”田野说。
“我们不做奸淫邱道的勾当,有朋友在场又何妨?”周冲说时就和桑南施搭了讪:“小姐你认为对吗?——奇怪了田野,你呆着站在那里,为什么不替我介绍哇?”
田野无奈,只有勉强替他们介绍了一番,桑南施对周冲轻浮的态度不满,心中的不乐已呈于脸色。
“准备那儿去?”周冲恬颜而问。
“吃午饭——”田野说。
“那末,我可以叨光陪一个末座吗?”
田野脸有难色,瞟了桑南施一眼,征求她的意思,桑南施没有表示,无可无不可的。
当走进“西厢馆”餐厅时,周冲故意慢了一步,把田野拖住停留在门口,让桑南施独个儿走了进去。
“我要和你吃午饭,不过是给你留着面子啦!”他沉声说:“早点把桑小姐打发开,我要和你好好解决一下!”
看周冲的形色,可能是来意不善,田野心情忐忑,碍在桑南施面时,他不愿意暴露过往不名誉违法的职业,只有屈服在周冲威胁之下。
这顿午饭,是吃得非常不愉快的,三个人俱不发一语,周冲是酒徒,要了一瓶洋酒,自斟自饮。态度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