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替天行道
娘。”田野泰然说。
田野自从失业潦倒后,就一直屈居在香港的小天地里,连九龙也没有去过。确实一个人在失意时,真的连什么地方也不想去的,今天负责任务,要保护两个政治难民,非得往九龙去一趟不可。由统一码头乘佐敦道轮渡过海,海水是碧绿的,天空是蔚蓝的,阳光是绚丽的,显得一片清新,使胸怀大志的人起了感触,天地这样大,何处不容人?为什么一定要在职业凶手群中讨生活?
看见了海水,就憧憬出苏玉瑛的惨死,不管案情真相如何?苏玉瑛的罪孽是否足以致死尚属疑问。好在这一次的工作是为保护两个弱小的政治难民,主持正义,事成后就可以功过相抵,涤减他手上的血污。
从佐敦道马路上岸,距离上海街并不远,这是九龙唯一的一条中国旧式商业道路,店铺林立,悬满了招牌,呢绸布招,道路很窄,数年前街面上还是铺着石板,两旁多半是平面矮小的楼房。田野持着地址,沿路找寻他的目的地。
“京华旅店”是一间双层楼的旧式楼宇,门面很小,除小门面是水泥建造以外,内部全是板木间隔,这种旅店,绝非为旅商所爱居住的,地点不方便,环境不卫生,平日往来全是些下流社会的人物,聚赌宿娼,简直是一个污秽的场所。霍天行为什么要指定他们母女二人居住到这种地方?也许是另有原因吧?
田野想着,便大步跨了进去,在旅客房间的牌子上,果然的,就有一个“田先生”住在二楼三零六号,其他挂名字的房间很少,而且也再没有姓田的,所以就确定是这个房间无疑了。他再不去帐房间询问,迳自上到二楼找到三零六号房间。在板门上扣门,房间内非常静寂,过了片刻,才起了人声。
“谁?”是女人的声音。
“我!”田野答:“我姓田!”这是老板关照田野的对话。
“有照片没有?”门仍未开。
“有!”田野便把那张半截的照片从门缝里投进去。
过了片刻,房门才开了,应门的正是那位照片上的妇人,但她的装扮已经和照片大不相同了,头发蓄得很长,而且还经过电烫,戴上一副平光眼镜是故意掩饰脸目,手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自然就是她的女儿了,她的形状非常慌张,请田野进门后,就匆匆将房门掩上,田野投进来的那张半截照片仍摆在桌上,照片撕去的下半截竟赫然同在,撕开的裂缝相对无讹。大概这就是霍天行和这妇人约定的一种方法,以证明田野的身份。
“先生自己一个人来吗?”妇人问。
“我一个人来,还有一个助手也在旅馆中。”
“霍先生呢?……”
“他只是指挥行动,你的事情由我负责!”田野礼貌回答,因为他的心中对这母女两人的境遇非常同情,所以说话也是出自真情的。
“你一个人能应付吗……?”妇人似乎对田野文绉绉的仪表不大信任。
“……我尽我的能力吧……”田野尴尬回答。同时还伸出指头逗小女孩的脸孔玩。但小女孩非常怕生,不住地掩脸回避,也许是他在铁幕内居住过久的缘故,在她的小心灵之中,一切的人全是坏蛋,她把田野也误当作坏蛋了,在这种局势下,田野需得用他灵活的头脑去应付当前的局势,首先,他勘查旅馆四周的地势,妇人房间四面的环境,以防万一有什么动静,可以有进退之地。
当田野走过邻房之时,房门“呀”然洞开,房内的床上睡着一个病人,脸色憔悴,以一幅白布扎着额头,细看之下,原来竟是他的伙伴丁炳荣化装的呢,他向田野霎眼示意,随手将房门掩上了。
这样看来,霍天行做事还相当的负责,田野心中想,在旅馆当中能多有一个人互相策应就比较放心得多了!田野胆子稍壮,苦在怕形迹稍露,不能和丁炳荣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