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然亡故了。母亲是早于父亲五年因脑溢血去世的。奈绪子有一个哥哥,因为跟父亲合不来,很早就离开家,在北海道的一家乳制品公司工作,已经结了婚,有三个孩子,无意回来继承父亲的酒馆。
奈绪子七年前结过婚,伊岛早就知道,梁平跟着伊岛到这里来的第三次就知道了,但详细情况是半年前俩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以后,奈绪子自己说的。
奈绪子的丈夫是她在广告代理店工作的时候的同事,外表看来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优秀的公司职员,而实际上是一个缺乏独立性的依赖性很强的人,加上婆婆是个斤斤计较的婆婆,结婚刚两年就分手了。打那以后,奈绪子就回到娘家帮着父亲经营这家小店。父亲死后,奈绪子打算关张,但是以伊岛为首的老主顾们不干,说什么也要奈绪子把小店开下去,对她说,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话。就这样,转眼又是两年。
“过了早川先生的忌日,该考虑考虑你们俩的事了。”伊岛说。
“伊岛先生……”奈绪子不想让伊岛继续说下去,但伊岛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得更起劲儿了:“人哪,都得有个归宿,这才叫面对人生。这不单是指有泽,也是指你们俩。你们俩的人生态度都不对。在工作中寻求寄托,那是逃避,不是真正的面对人生。当然,建立家庭也有不痛快的一面,也会少一些自由。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人生的意义会更丰富、更深刻。背向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梁平的目光落在空酒杯上:“我可没有背向人生。”
“不,你就是背向。我总觉得你在伪装自己,你并没有真实地活着,你害怕真实地活着。”
听了这话梁平有点儿生气了,顶了伊岛一句:“净说些让人越听越糊涂的话!”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喝多了。”奈绪子赶紧插进来,一边给伊岛斟满最后一杯酒,一边说,“大概有泽有他自己的心上人吧。”
梁平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奈绪子跟往常一样微笑着:“是吧?一直在想着你的心上人吧?”
梁平只是孩子般顽皮地笑了笑,没说话。
伊岛走了以后,梁平又接着喝了一会儿。奈绪子洗了器皿,关了门窗,然后架着梁平上了二楼。梁平早就离开警察本部的单身宿舍搬到了野毛山公园附近的公寓,但是跟奈绪子好上以后,基本上没去住过。办案子的时候不是睡在值班室就是睡在练功房,案子办完了,就又住到奈绪子这儿来了。
奈绪子铺被褥的时候,梁平瞥了一眼那个充当了大白鼠的窝的衣箱,大白鼠的小崽子们已经睁开了眼睛。梁平把衣箱拉出来,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小东西?”
“怎么处理?当然是送人了。”
“扔了算了。”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要不你拿去吧。”
“那不是一样嘛,反正是强行让它们离开父母。所以我早就跟你说,别养了别养了!”
“当时那位客人说,我要是不要,他就把这对大白鼠弄死。如果拒绝了,不等于是我害了它们嘛。”奈绪子顶嘴似的说。铺完被褥,奈绪子叹了一口气,“还有,我一个人过日子,有个活物在家,也算有个伴儿……”
梁平把衣箱放回原处,眼睛看着别处说:“我刚才胡说什么来着吗?”
“嗯?”
“你跟我们班长说我有心上人,你怎么知道的?”
“嗬,闹了半天还真有啊!”奈绪子戏谑地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手,“我只不过是诈你一下,好啊,闹了半天你还真有啊!”
梁平转过头来看着她。奈绪子转过脸去,梁平在一瞬间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可爱的脸蛋儿伤心得扭曲了。奈绪子后背冲着梁平,用鼻子哼着歌,开始慢慢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