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前 03
“(很有趣的想法呢。)”
“(不过啊,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得到的事物这种想法,仔细想想,不正是眼睛看得见的人的傲慢吗?)”我的口气变得充满攻击性。
结果河崎说了:“琴美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不是啦,我是说也要考虑眼盲的人的情况啊。”
“我认为轻率的考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那,”这下子我变得气势汹汹,“就算眼睛看不见的人遭遇困难,也不去救他吗?”
“你的论点偏离了吧?”河崎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拌嘴。
“我知道论点偏离了啦。”我愤恨地回答:“要吵来吵啊。”
“那种事谁都无法预测吧。如果那个人显然遭遇困难,或许我会去搭救。但只有这件事我能够断定:我不会一厢情愿地考虑自己根本没亲眼看到的事而行动,那才是傲慢。”
“没用的废人。”我已经沦为逞口舌之快的幼稚小鬼,豁出去了,“啰嗦死了你这个白痴。”
“那,琴美只要看到有人遭遇困难,明明没人拜托你,也要一一出手帮忙吗?”
“那当然。”想都没想,话已经脱口而出,“要是有人迷路,我会告诉他该怎么走;看到有人饿肚子,我会给他饭吃。”先说先赢,“我还会开路,便利每个人通行。”
“开路是政治家的工作。”
“也是我的工作。”连我自己都钦佩起自己的大言不惭了。
“你那才是傲慢。自命不凡。”河崎微笑,像在安抚忿忿不平的孩子般说道:“琴美怎么变成这种人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让人火大耶。”
河崎不改那一脸微笑,用英语向多吉解释我说了多么有勇无谋的话。河崎的英语虽然比不上我,也相当不错。
多吉只是说:“(拯救别人,自己也会得救。)”
“所以啰,”河崎的眼神依然认真,慢慢敛起下巴,“我也不相信爱,因为爱看不见。不过如果爱等于‘女人’或‘做爱’这样的意义,我就相信。”
“了不起。”我冷冷地说。
“因为那一类的东西就看得到啊。”
“像那样装模作样、佯装冷静,你自以为很酷对吧?”我要是没有一边留心措词、一边注意速度地说话,对他的不满就会像机关枪一般爆发出来。我也相当辛苦的。
“如果你所谓的酷,指的是泰然自若,我的确如此吧。”
“我想说的是,你偶尔也表现出你热情的一面如何?”
“热情,指的是什么?”
“好比如果有一本你很想要却贵得要死的书,就算抢书店也要弄到手;或是跳进河里差点溺死,不像样地挣扎活命之类的。你这个人啊,是那种就算溺水也要装酷耍帅,结果就这样任自己沉下去淹死掉,对吧?”
不知为何,河崎突然一脸温顺,“挣扎啊……”他低声吐了一句,“原来如此。我的确是那种会装腔作势然后沉下去淹死的人。我很不擅长豁出一切地挣扎。”
“要是现在立刻发生大洪水就好了。”我不负责任地说完后,扯着多吉说:“走吧,走吧。”
“河崎先生,有趣。”多吉说;“他,了解不丹。”不知是否我多心,多吉的语调雀跃不已。“他好棒。”
“(那个人在日本人当中也算是特例。)”
“(话说回来,)”多吉突然改口用英语纳闷地说:“(他裤子后面口袋里装了保险证。他生病了吗?)”
“咦?”我反问,又随即想到,“(生病的人才不会来棒球打击场吧。)”
“(或许他是为了甩掉不安才来的。甩掉生病的不安。)”
“(不管罹患什么病,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