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椅围绕在其四周。几个无家可归的男人用纸箱子做被褥,擅自占据了几张长椅,因此我们只好找了张没人坐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天,东堂在左边的那条球道吧。”
“你记得真清楚。”
比赛的那一天,我记得坐在我身边的鸟井不断地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凭什么啊,东堂怎么在那么偏的地方,根本没法靠近嘛。西嶋倒是在我们旁边的球道。”
“我记得。”我马上点了点头,“西嶋的投球的姿势也太丑了吧,他是不是个初学者啊?”
“不过他吹嘘他不是个初学者啊。”
连站在远处观看的我们都对西的投球姿势忍俊不禁。
“那人打得真够烂的。”同在我们球道的那位平均分一百八小姐笑道。
鸟井特地走到左边去看了看,然后回来报告说:“他得分也是最低的,连九十分都不到。”
“看那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什么运动细胞。”旁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看来不论是在哪条球道,西嶋笨拙的样子都成了议论的话题。
球道后面有几个排队等候的客人,他们穿着高级的西服,嘴里还叼着香烟,一边看我们的保龄球比赛,一边嘲笑西嶋的投球姿势。
“那些人是牛郎哦。”平均分一百八小姐告诉我们。
“牛郎和保龄球?这个组合多少有点……”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话音刚落,平均分一百八小姐便点了点头道:“听说很流行哦,当今仙台的‘特殊服务行业’里面,保龄球很热啊。”
“真是一群健康的牛郎啊。”鸟井苦笑道,“你这么懂行情,看来你经常去牛郎俱乐部玩嘛。”
平均分一百八小姐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吧。我跟你们说啊,那些牛郎们其实都是好人哦,很多都是。又温柔,又努力。”
我心说,你该不会已经中了牛郎的魔或者被牛郎的诈术给骗了吧。我这么揣测着,但又觉得好像不是。
“牛郎里面有身心健康的好人,但也有靠不住的坏蛋。”她随后断言道:“职业不分贵贱。”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只能说一句“原来如此啊”,表示赞同。
“不过啊,好像牛郎里面也有那种特别垃圾的家伙。”平均分一百八小姐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牛郎活字典”的威严,“拼了命地就知道赚钱,有钱了就去赌,然后就会被危险的组织利用。”
我问她,所谓危险的组织具体危险到什么地步呢。
她说:“大概有一些人最后变成了强盗或者小偷的同伙吧。”
“强盗和小偷,这和牛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吧。”我被惊呆了。
“他们有个比较大的共同点,都是为了钱。”
我看见投完球的西嶋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牛郎们看到这里,一齐笑了起来。
“我在那个时候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西嶋被人嘲笑,却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明明打得很烂,却毫不畏惧。”
“毫不畏惧?”
“我觉得,那可能是因为他充满了……自信。”东堂羞答答地说出“自信”两个字来。
“西嶋充满了自信?”我不禁问道。
“西嶋他很勇敢。”
“原来如此,西嶋很勇敢啊。”
“实际上,比赛后的第二天,我又去了一次那个保龄球馆。”
“你从此爱上保龄球了?”
“我只是钱包掉在那里了。”她冷冷地说道。那不是个有纪念意义的钱包,里面也没装什么重要的卡片,只是在向保龄球馆询问之后,对方表示确实有一个钱包并让她过来取而已。东堂接下来的诉说,让我仿佛也身临其境,好像在比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