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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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的人们不知所措,一阵慌乱。
“喂,是谁干的?”有人愤怒地问,也有人担忧:“究竟是怎么下手的?”许多人不禁望向踏上归途的号豪。
我找到医医雄,尾随在后。其实谁都行,但尾巴像引导我般伸向医医雄的背,叫我“跟着那家伙”。
医医雄住在广场往东笔直前进的地方,第二条圆道的内侧。医医雄家比其他人家大,有三间房。其中一间是诊疗室,摆着床铺,皮袋和木器里装着医医雄采集的药草和磨成的粉。
“爸爸,不要紧吧?”一个娇小的幼童走向医医雄,用力拉扯他的脚。在我这猫的眼中,那个头发披肩的小女孩一派天真,眼中找不到一丝阴影,似乎看透了一切。
“当然。”医医雄的老婆抱着婴儿应道。我仰望闭着双眼、睡得香甜的婴儿,不禁也想睡了。“喏,医医雄,我没猜错吧?乖乖听他们的话,就不会出问题。虽然是敌国的士兵,也不会随便对我们动粗吧?”老婆急急地问。
医医雄的反应很迟钝。连身为猫的我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撒谎,也该答个一句“没错”。反正没人晓得今后会如何,想迅速安抚老婆,便该斩钉截铁地保证“没问题”。
然而,医医雄讨厌暧昧的话语,也缺乏体贴。不仅不显露自身的情感,或许他从未考虑到别人心情。
留着长发,发稍微卷的医医雄答道:“很难说是没事。”
“你真的太老实了。”老婆笑道,显然拿他没辄。
“啊,爸爸,枇枇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在医医雄抱在腿上的女儿唐突地问。人类的小孩总是毫无脉络地抛出脑中的疑问,此刻也不例外。
“枇枇?你怎会这么问?”
“枇枇在哭。刚刚在广场上,她无精打采的,还在掉泪。”
“枇枇居然会哭,真稀奇。”医医雄的老婆出声。
“枇枇当然也会害怕,何况现下是这种情势。”
明知对方听不见,我还是忍不住要多嘴:“告诉你,医医雄,枇枇遭到铁国士兵侵犯,才会害怕。她是为此哭泣。”
医医雄只投来“这猫真吵”的眼神。
“我不想这么说,”我继续道:“但你老婆也许会被铁国的士兵盯上。再悠哉下去,就大事不妙。你懂吗?”枇枇的遭遇,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从这层意义来看,医医雄不该悠哉地评论“枇枇也会害怕”,而是该去枇枇身边,问她“出什么事”。
忽然,女儿轻叫一声。“啊!”她指着半空,“爸爸,你看!好久没看到那个在飞。”
咦?医医雄的视线在空中游移。医医雄的老婆和我也一样。
“喏,那个,那个啦!”女儿的食指四处乱指。
“是虫。”我说。医医雄同时高喊。
一只黑甲虫飞进家里。是飞错路线,误闯进来吗?甲虫外侧的壳掀开,展开半透明的翅膀拍动着,在墙上停了一会儿。
“黑金虫!”我忍不住趴下身子。
“是黑金虫。”医医雄想伸手挥开。
“那不是有毒吗?”女儿尖叫。
“毒在体内,摸到没关系。”医医雄依旧冷静。他面不改色,大概是在观察虫子脚的动作之类的吧。
老婆抱着婴儿去隔壁房间避难,边低喃:“这种季节怎会有黑金虫?”
“是老鼠作怪害的。”我很想解释。老鼠昨天为了压制猫——压制我,设下陷阱。他们采摘藤蔓和草当材料,不小心破坏黑金虫的巢穴。此刻,恐慌的虫子想必在城市里到处乱飞吧。
“亲爱的,想想办法吧?快想办法。”医医雄的老婆在隔壁房间喊着。“快赶走虫子!